首頁 > 冷香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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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桀琅呆住了,他還以為相思會藉題發揮,正擔心又要起波折,沒想到相思三言兩語就說完了,讓他大吃一驚。

  其實相思對什麼叫「初試雲雨情」根本懵懵懂懂,當然不瞭解該如何去計較趨起,她現在只急著想知道若若究竟和擎天怎麼了!

  一回房,看見若若正搓洗著一條染血的棉布,她驚呼出聲。「怎麼回事?擎天怎麼能弄傷妳?」她抓住若若,前後搜尋著,卻只看見她下唇紅腫的傷口。「他弄傷妳哪裡?快告訴我﹗」

  「相思姊--」若若臉上泛起桃紅,羞澀地低喃。「都是這樣的,每個女人第一次和男人……都是這樣的……」

  相思狐疑地看著她,百思不解,良久,才呆呆地問:「不疼嗎﹖」

  「疼啊。」若若舔了舔下唇微微刺痛的傷口,安靜地微笑著。「不過,擎天肯要我一次,疼也沒有關係,今晚是我最幸福的時刻,我終於能有一回擁有全部的擎天。」

  「妳好傻,這麼做值得嗎?」相思對若若的想法愈來愈不懂了。

  「沒有關係,我將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若若環抱住自己,眼中清清亮亮的。「擎天這輩子忘不了我,這就夠了。」

  相思不可思議她盯著若若,為什麼她所追求的愛情和自己南轅北轍,她所恐懼的,若若竟毫無保留的付出,並還心滿意足……

  是什麼樣的力量使若若如此,她不懂。

  因為一夜沒睡,擎天的頭脹得發疼。

  清晨,他彷彿聽見若若在他窗外輕輕說話的聲音--「園裡的紅梅開了。」

  他開了門,不見若若,只看見被白雪掩覆的庭院,冷風迎面拂來,將他吹得清明了些,他緩緩地朝後園走去,沿路留下深深淺淺的足印。

  穿過拱門,剛走進後花園,就聞得一股寒香撲鼻,擎天仰頭一望,園中有數十枝紅梅,如胭脂般映著雪色,傲人地綻放著。

  他深深吸進冰冷的空氣,緩緩吐出來,熱氣變成了白霧,迷濛了他的雙眼。

  「擎天,原來你在這裡。」

  他回頭,看見一臉笑意的桀琅,彎腰穿過拱門走向他。

  擎天的心一沉,想必桀琅和相思都已經知道昨晚他和若若的事情了。

  「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擎天冷冷地說。

  桀琅呆了呆。「為什麼?我不記得自己得罪了你。」

  「若若昨天會那麼做,不是你教她的嗎?」他瞪視著他。

  「你別誣賴我,若若可不是朱雀街的姑娘,這種事教得來嗎﹖」桀琅不悅。

  擎天默不作聲。

  「你告訴我,經過了昨夜,有什麼感覺?」桀琅又問。

  「更痛苦。」他不加思索地回答。

  「因為若若在你心裡的份量加重了,所以你更痛苦。」桀琅替他說,接著又問:「那麼我在你心裡的份量呢?」

  「一樣的重。」擎天雙眼煚煚盯著他看。「別以為經過昨夜我就會立刻轉了心意愛上若若,雖然她的確在我心裡佔有了一席之地,但很可惜,我最看重的還是你。」

  桀琅的心口擰緊了,為什麼會這樣?

  「不過,我突然能明白若若的心情了。」擎天忽然說,轉頭看他。「苦戀一個人不果,只好求一次單純的成全。」

  桀琅抬頭望向遠方,不敢正視擎天眼中炙熱的情感。「若若求你成全什麼?」他問。

  「求我給她一個孩子。」

  「真想不到……」桀琅驚愕不已,慢吞吞地說。「得不到你,得到一個酷似你的孩子也好,原來若若有這種想法,她愛上你真是苦。」

  「我愛上你更苦。」擎天不能控制地脫口而出。「起碼我能成全若若的祈求,但我卻不能要求你成全我什麼?」

  這是一個結結實實的難題,桀琅無可避免的陷入擎天痛苦的漩渦裡,因為對象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他逃不了,也不敢避。

  「我真的很希望,自己能成全你的祈求。」桀琅痛苦地歎息。

  「我的願望沒有人能成全。」擎天深吸一口氣。「我只想回到三個月前,回到無憂谷,回到卓相思不曾出現的時候,這些都是你無法成全我的。」

  「那麼你認為我應該怎麼辦?」桀琅煩躁不已。「我不可能放棄相思,除非你願意接受她,我們就三個人在一起,永遠、一輩子都在一起。」

  擎天頓住了呼吸,驀地,他張開雙臂抱住桀琅。

  桀琅嚇一跳,他從來不曾和擎天如此靠近過,全身僵硬得無法動彈。

  「雖然我無法接受相思,但是能從你口中聽到這些話,我真的很高興。」擎天的聲音略帶嘶啞。

  桀琅閉上眼,就由他抱著。

  「我不知道有什麼更好的方法,擎天,友情和愛情是無法混為一談的,但我不希望失去你這個朋友,除了這樣,實在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可是萬一若若真的懷上你的孩子,你打算怎麼面對?」

  擎天僵了僵,條地後退兩步,他根本沒有深入去想過這個問題。

  「給若若一個名分吧?」桀琅注視著他。「雖然若若不會要求任何名分,然而一旦有了小孩,你是逃避不了的。」

  「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有了孩子。」他的神情略顯慌亂。

  「萬一呢?就算我們三個人永遠在一起,能把若若丟開嗎?」桀琅揉了揉眉心。「說不定……我們四個人將一輩子糾纏不清了。」

  擎天靜靜注視著他,悲哀地冷笑了兩聲。

  「我是所有人痛苦的根源,是我弄得每個人疲憊不堪,我也不想這樣!」

  他轉身走開,忽然看見立在拱門邊的若若,想起前一夜的肌膚之親,兩個人都刻意避開目光,無端紅了臉,他的腳步沒有稍停,低著頭,匆匆從若若身邊走過。

  若若的神情悠忽,勉強露出微笑,對桀琅說:「桀琅哥。別為難擎天了,我不想增加他的痛苦,本來我就不打算要任何名分,這樣就行了 」

  桀琅盯著她的眼睛,有種直覺,如果四個人就這樣糾纏下去,最先崩潰的人不知道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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