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幹什麼,我在跟烏龜玩呀!」她仰臉睨著他,紅唇微翹。
「是在玩烏龜吧?
望月格格輕笑。
「為什麼愛欺負人的毛病總是不改?他敲了一下她的頭。
「才不是欺負,我真的在跟它玩。」絕艷的臉蛋窩進他懷裡,舒服地枕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你的玩法,龍宮裡沒有誰能消受得起。」
他雙手撫摩著懷中雪艷細緻的臉龐,溫柔的輕斥聲中滿是疼惜。
「是誰又跟你告狀了嗎?」她撇嘴哼道。「是不是波葉?」
「波葉?」朔日蹙了疫眉,是守護娑竭龍王寶地的波葉?想不到她自己倒是先招了。
「我不過是在龍王寶池洗了洗手而已,想不到波葉竟然責罵我髒污了寶地,我可是龍王之女呀,什麼地方髒了?」她氣憤不平地說。
唉,朔日在心裡歎口氣。波葉很清楚她的真實身份是羅剎惡鬼,其實在這個娑竭龍宮裡,除了望月自己不知情以外,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因此根本沒有人會將望月當成龍王之女。
「然後呢?」他不敢想像她會用什麼方式「懲罰」波葉。
望月邪笑,眸中閃過一抹妖異的光芒。
「我把黑水蛇斬碎丟進寶地裡,呵呵,波葉這下子就知道什麼叫髒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朔日睜大眼睛,不可置信。
「誰要波葉說我髒,我有那條黑水蛇髒嗎?」她備受冤枉地大嚷。
「波葉只是盡他的職責罷了,你怎能這樣惡整波葉。」他揉著眉心,歎口氣說。
「寶池是龍宮之眼,你把眼睛弄污濁了,龍宮看不清凶險會是件很可怕的事,你怎能如此胡鬧!
「寶池有自淨的法力,過幾日便清澈湛然了,緊張什麼。」
她埋首在他襟口嘟嚷著,指尖有意無意地在他胸上畫圈圈。
朔日懊惱地低聲∼歎,阻止她手指頑皮的挑弄,她已經不再是小女娃了,無法再逼自己假裝忽略貼揉在他胸腹上的誘人胸脯。
他輕輕推開她,和她之間的關係,是到了該切斷的時候了。
自從將望月帶回龍宮以後,所有娑竭龍王一族的人都無法接納她是羅剎鬼族的身份,父親是因為礙於韋馱將軍的請托,不得已才將她收為義女,取名望月。
他很可憐望月受排斥的處境,所以一肩擔負起教化之責,教她誦讀「法華經」等等佛法經典,期盼她能徹底化去心中戾氣。
望月沒有懷疑過自己是龍女的身份,而「羅剎惡鬼」這名詞她也只在經典上讀過而已,根本從來沒有和自己聯想在一起,因此一直很不明白為什麼龍宮裡所有的人,會以鄙視輕蔑的眼光看她?
龍族中只有朔日哥哥待她好,她便縱情享受他對她的寵溺,至於那些輕蔑她的人,她自有辦法整一整他們,好讓自己暢快。
羅剎克族中的女鬼,為了誘惑男人食啖,俱都擁有似天人妖艷的形貌,這些特點在望月漸漸長成後也都出現了。
她的粉臉絕艷、眼瞳妖魁,服波流轉之間,流露出來的儘是不經意的魁惑。
兩人親暱的兄妹關係漸漸起了變化,他喜歡望月絕艷無暇的容貌,喜歡她專注睇他的眼神,就連她有意無意散放出來的狡邪笑容,他都無法不喜歡,究竟是日久天長,讓他對她暗生情愫?抑或是男人與生俱來的本能?
雖然他分辨不清楚,但他都明白自己再也受不住引誘了,終日在慾望和絕望之間痛苦掙扎。
名義上,他們兩人的身份是兄妹,但事實上,她的真實身份是羅剎鬼。
娑竭龍王之所以收她為義女,為的也是將來能把她順利嫁給其他族類,不必混亂娑竭龍王一族的血統,光是這一點考量,他就明白自己和她之間永遠沒有任何相戀的可能。
「望月,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朔日輕歎,是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
「什麼事?」她把下巴擱在膝蓋上,認真地笑問。
他起身,背對著她,低低說道:「天帝敕封我為日逐王,職司人間雷雨,並且賜給我一座巽雲宮。
「巽雲宮?」她抬臉,蹙眉凝望他那一頭如火焰般激狂的發。
「對,在南海。」他不動。
望月跳起身,纖纖小手勾住他的頸項,開心地笑起來。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搬過去那裡住嗎?那好哇——」太棒了,她早就不想住在龍宮裡了。
朔日緩緩拉下她的手,眼神、表情都無比認真。
「不是我們,是我一個人。」話一說出口,心頭便狠狠一抽。
「什麼?」她一下子沒聽懂,眨了眨如羽扇般的眼睫。
「你還是住在龍宮裡,只我一個人搬到巽雲宮去。」他說得更清楚一點。
望月渾身僵住,笑顏霎時間凍結。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她激動地摟著他搖撼、大嚷。「為什麼、為什麼!
「你是我的妹妹,哪有兄妹一天到晚黏在一起的。
他刻意疏冷語氣,不能猶豫,該要了斷了。
「我不管,我就喜歡一天到晚跟你黏在一起,那又怎麼樣!
她霸道地緊擁住他,從她有記憶以來,就是跟朔日哥整日或在一起的,從前可以,為什麼現在反倒不行了。
「你是要從龍宮出嫁的龍女,而我將來也會有婚配的對象,你已經不能再跟我講在一起了。」明知這樣的解釋勸服不了嬌蠻的她,但他還是刻意強調這一層關係,然而最深刻的原因像濃重的烏雲般,冷冷遮在他的心上。
「我不管,我永遠都要跟著你,我也不許有人嫁你,你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她跋扈地嬌嚷。
朔日被這幾句話蠱惑住,定定凝望著她嬌柔嫵艷的絕世容顏,豐潤的紅唇微微掀起,令他感到一陣心施蕩漾。
「不許胡說。」他定了定神,轉開眼輕聲斥責。
「我才沒有胡說。」她霸道地摟住他的手臂。
「反正,你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咖裡,你休想要擺脫我。」她輕哼一聲,哪管什麼兄不兄妹,有誰規定兄妹就不能永遠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