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漓漓出現到此刻,她不經任何修飾的態度和反應感染了他,陰沉死寂的心不斷被她挑動,泛湧著異樣的情緒,他很久都沒有如此自然地和一個人又說又笑過了,冰冷的面具在不經意之間卸下,慢慢找回了遙遠得幾乎快被他遺忘的自己。
短短四十八小時之中,週遭的空氣彷彿因為漓漓的存在而多了一絲絲香甜的氣息,他心裡的直覺浮起,真誠剔透的漓漓很有可能攪亂他目前的生活。
「不方便沒有關係啦,端木哥,你不必太操心了。」她以為他因困擾而陷入沉思,急急說道。
端木和頤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他接起來,低低地說道:「我明天有事不能陪你,下次再找時間補償好嗎?」
漓漓凝視著潭面,吃了顆櫻桃,傾聽著端木和頤沒什麼情緒的語調。
明天?是他的週末情人吧?她的心慢慢慢慢地沉進了潭底。
他接完了電話,視線落在波光鑽戒的潭面,默默喝了幾口啤酒。
「端木哥。」她深吸了口氣,開玩笑似地說。「當你的床伴情人必須具備什麼資格條件啊?」
「你問這個做什麼?」他古怪地看她。
「很好奇。」她漾出一抹懶懶的笑。「當你情人的條件是不是都要像凌亞虹那麼美才行?」
「只要感覺對了,而且願意遵守遊戲規則就行,沒有什麼資格條件。」他回答得很直接。
「你現在到底有幾個情人?」她好奇問。
」」兩個。
「週三情人和週末情人嗎?」她若有所思地問。
「嗯。」他很誠實,有問必答。
『那。。。今天是星期五」她坐直了上身,轉過臉,表情認真地凝視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咬著聲音說:「端木哥,我能當你的週五情人嗎?」
剎那間,端木和頤的腦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他耳中接收到的話。
第五章
月光微明,星河淡現。
時間在沁涼的微風中靜止,潭邊停著一部雪白的標緻四O五房車,坐在車裡的端木和頤和施漓漓正處在一觸即發的緊張情緒裡。
端木和顧明顯被漓漓突如其來的要求嚇住,視線焦距落在遙遠的某處,一時不知該作何種反應。
連漓漓也不敢相信自己會脫口提出這種膽大妄為的要求,她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兩百度的鍋爐裡,熱得渾身都快融化了。
一定是因為夜色太美,倒映著溫暖燈光的潭面太惑人,所以才會讓她昏了頭、失了控,做出此生最「偉大」的壯舉。
話都說出口,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其實,就在她脫口提出週五情人的要求時,心中頓時明白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來到人間二十二年了,從來沒有偷嘗過禁果,早就很好奇男女之間的歡愛是什麼滋味。
無論如何,她都希望自己寶貴的第一次是獻給真心喜歡的人,而端木和頤正是不二人選。
不管怎麼樣,趁著夜色美、氣氛佳,她都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一旦讓機會溜走,說不定這輩子要當定老處女了!
「怎、怎麼樣……」她結結巴巴地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緊張得部扭曲了,她冒險地望向端木和頤,紅著臉清了清喉嚨,豁出去地問:「端木哥,你考慮得……怎麼樣?」
端木和頤默默不語,用那雙緊迫的黑眸端看她尷尬赧紅的雙須,看得出來她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敢對他提出這種要求。
很少有女人令他打從心底覺得可愛,而漓漓滿臉紅潮卻強自鎮定的模樣看起來實在可愛逗人極了,忍不住令他發噱。
這丫頭,看樣於可能連初吻都沒有過。
基地,他的思緒停頓了幾秒,一股奇異的躁動攫住了他,他下意識地盯住她的小菱唇,眼眸愈來愈沉。
他必須承認,面對這樣一個青澀純真的女孩,屬於男人卑劣的天性開始在他體內蠢蠢欲動,不論是她咬住下唇的貝齒,或是不安舔舐雙唇的紅潤舌尖,都令他覺得可愛至極思不住興起想要吸吮一下的衝動。
他旋即掉開目光,甩掉那些遐想,她是云云的妹妹,表面上看起來雖然已經是二十二歲的大女孩,但其實對男女情事的認知度仍停留在「少女」階段,他並不想把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太複雜。
「漓漓,你將來會遇上兩情相悅的對象,把完美的第一次獻給所愛的人不是比較好嗎?你並不適合玩這種不負責任的遊戲。』他冷靜地「勸告」她。
我是啊,我是想把完美的第一次獻給所愛的人啊!漓漓在心裡無聲地大喊。
「我知道了……」她失落地垂下頸子。「因為我經驗不足,沒有取悅你的能力,所以不夠資格當你的情人。」
「這不是重點。」她的解讀讓他想昏倒。
『那什麼才是重點?」她怯怯地低語,不解地回眸望他。
「我不想破壞你對愛情的想像。」
「我對愛情的想像早就被那兩隻臭熊破壞光了,有他們存在的一天,我就不可能正常的談戀愛,我完美的第一次半點也不想給他們其中一個人。」她近乎咬牙切齒地說。
「那也不應該給我。」他的語氣清淡,視線落在遙遠的潭面上。
端木和頤漠然的反應讓漓漓焦躁無措,直截了當地刺傷她對他的在乎。
既然都已經選擇了對他提出不顧自尊的要求,不管他想用什麼方法拒絕她,再難堪,她都決定放手一搏。
「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你的遊戲規則,彼此之間不要有愛情,不要涉人彼此的人生對嗎?我可以辦得到的。」她想盡辦法取得他的信任。
他愕然注視著她,隱隱感到心驚,也察覺到有股奇異的氣氛正在發酵。
「我說過,你不適合玩這種遊戲。」他慎重地強調,力圖將快要脫軌的關係拉回到原點。
「端木哥,你在怕什麼?」她憑著直覺問。
「什麼意思?」他愕住。
「為什麼凌亞虹可以,我就不行呢?你不也說過,當你的情人沒有資格條件,只要願意遵守遊戲規則就行了,不是嗎?」最尷尬羞窘的階段過去了,她反而變得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