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哥,你怎麼也在我的夢裡?」還說想甩掉他,唉,連作夢都甩不掉。
端木和頤低笑著,她的眸子睜圓的時候,顯得特別單純稚氣,他忍不住傾身在她唇上吻了吻。
「不是作夢,你是真的在一個種滿櫻花的地方。」他吮扯她的下唇,暗啞地輕哺。
漓漓在他嘴唇的探索下跨過了夢與現實的阻隔,他的吻急速火熱,將她撩撥到渾身蒸騰發熱的境地,本來就已經沉重暈眩的腦袋現在昏得更厲害了。
「我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她神智迷離,恍恍惚惚地看著他,覺得今天的他眼神特別炙熱,吻她的方式也有些不同,多了一點侵略、狂熱的感覺。
「是我帶你來的。」他讓她枕在他的臂彎裡,溫熱的嘴唇貼在她耳畔,柔聲低語。「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今天要約會的嗎?你忘了?」
她沒忘,只是思緒和感覺都昏亂了,依稀記得殘留在她腦海中的最後記憶,是趴在啤酒屋的廁所裡狂吐不休。
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居然會醉到不省人事,連怎麼跟端木和頤到這裡來的都不知道?
「可是……」她囁囁嚅嚅。「我昨天晚上不是跟朱光武他們在一起嗎……」不會吧,這段時間裡,她該不會做了什麼會讓她想一頭撞死的蠢事?
「你是和他們在一起喝酒沒錯,你醉倒了以後,是他們把你送回家的。」當他從朱光武和凌子賢手中將她接過來時,她正邊笑邊唱著「執迷不悔」,十分歇斯底里的反應,讓他根錯愕。
滴滴不由自主地瞪圓了眼睛。
「是他們送我回家的?我居然完全沒有記憶!」
「你醉得一塌糊塗,當然記不得了。」她一倒在他身上就呼呼大睡,當然也不會知道,那兩位壯似拳擊手的猛漢,是用多麼凌厲駭人的架式警告他不許欺負她,否則要給他好看的精彩片段。
「他們兩個…··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廢話廣滴滴用力咬著嘴唇,悄悄注視他的側臉,不知道那兩個傢伙有沒有掀她的底。
「他們什麼廢話也沒說。」不過說的全是一些恐嚇的話。他微微一笑。
「怎麼可能?」她一點也不信,那兩個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沉默是金」。
「給了不少直接的『建議』倒是真的。」他綻出促狹的笑意。
「什麼直接的『建議』?」漓漓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說,決定把你讓給我。」說這話時,他們可是一臉慷慨大方的神氣。
「由得了他們決定嗎?」她細聲嘀咕著,完全把昨晚對他們說的那些話忘得一乾二淨了。
「不過……」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笑望著她。「他們『建議』我不許再和舊情人說話,連打招呼都不行,因為你要是看到了會很難過,可能又會半夜拉他們出去喝酒,還說要我這輩子好好對你,否則就要打斷我的腿、砸爛我的腦袋之類的有趣『建議』。」
漓漓的臉紅得快燒起來了。
那兩個白癡,把她半夜出去喝酒的原因都招出來,她氣得想扭斷他們的脖子。
「他們擅自替我出什麼頭啊,就連我老爸也不至於那麼凶殘。端木哥,你別把他們說的話當真了,還有,不許你和舊情人說話、打招呼都是他們亂說的,跟我沒有關係哦!」她急忙撇清。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說那種話。」他親呢地玩弄著她鬢角的卷髮。
漓漓覺得一陣心虛,她沒有他想的那麼清高,要不是嫉妒他們兩個人關在房間裡歡聲談笑,她也不會發神經地跑到啤酒屋,喝得爛醉如泥。
「那…·,·你是怎麼帶我來這裡的?」剛問完,漓漓就發現自己問的是廢話,他當然是開車上來的,難不成還抱著醉死的她徒步上山嗎?「我的意思是,我都醉得不省人事了,為什麼還想帶我來這裡?不怕我在櫻花樹下狂吐,破壞氣氛嗎?」
端木和顧發出愉悅的輕笑。
「因為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你不是想到一個種滿花的地方約會嗎?我希望我們的第一次約會能讓你畢生難忘。」
漓漓被深深撼動,情緒漸漸激揚了起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在她體內無盡蔓延。
昨夜剛誇下海口說要甩掉他的,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確切明瞭,端木哥的影子在她心裡一生一世也甩不掉。
「好巧。」她欲哭欲笑地凝睇著他。「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經親眼目睹過一場盛夏的飛雪,當時好希望你也能看得到,想不到你帶我來看的這一場春雪比那時候還要美。」
「是嗎?那真的很巧。」他狡黠的黑眸帶著笑,決定留住這個秘密一輩子。
「聽說這種櫻花叫絆寒櫻。」她興高采烈地,全然不知自己最私密的情事已被兩個人偷窺去了。
「我覺得緋寒櫻很像你,嫩嫩的粉紅色,體態輕盈優雅。」他的指尖輕輕滑過她嫣紅的臉龐。
「是嗎?那大姐像什麼花?」她垂下眼睫,忍不住問。
「她像木蓮花,美麗,卻具有難以親近的姿態。」他沒有多想便回答。
漓漓微愕,她這才知道云云在端木和頤心中的模樣。
繽紛鮮紅的飛雪一片片飄落在他們身上,漓漓倚靠著他的肩,滿足地歎息。
「走吧。」他把她拉起來。「還有一個地方要帶你去。」
「什麼地方?」她疑惑。
「去了就知道。」他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走出櫻花林,端木和頤領著她上車,緩緩駛向山路。
轉過幾個彎以後,漓漓發現在公路旁有一大片海芋田,彩色的海芋亭亭地立在風中搖曳生姿。
「端木哥,你要帶我來的就是這裡嗎?」漓漓興奮得不能自已,蹦跳地衝下車,奔到海芋田旁驚喜地歡呼。
端木和頤走進海芋田旁邊的棚子裡,再走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大束彩色海芋。
「喜歡嗎?」他塞進她懷裡。「這些是我帶你到櫻花林之前親手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