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戀月點點頭,讓店小二離去,她邊吃著飯,邊聽那三個人在閒聊。
「你們猜猜,今年的『刀魁』會是誰?」閒人甲問。
論刀會上最後的勝利者就是「刀魁」,也是西域第一刀客,但因為論刀會年年舉辦,加上長江後浪推前浪,要維持住第一刀客的名聲可不容易。
「去年的『刀魁』是金刀門門主貫長天,我猜今年還是他。」閒人丙相當看好金刀門。
「不過聽說太陰門門主閉門苦練,想來他的刀法一定進步神速,今年的『刀魁』應該是他。」閒人乙提出他的看法。
「唉,可惜『鐵刀門』已經不在,不然我認為沈門主一定是『刀魁』。」
當年鐵刀門門主有「西域第一刀」之稱,如果他在,「刀魁」一定是他。
在閒人甲說到「鐵刀門」三個字時,苗戀月拿著筷子的手驀地一頓。
「對呀。」閒人丙立刻附和。「聽說當年鐵刀門門主的夫人,是西域第一美人,我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美。」可惜了……
唉,自古紅顏多薄命,當年的第一美人已香消玉殞十一年,現在也只剩下白骨一堆了。
「說得也是。」想到鐵刀門一夕之間遭到滅門的下場,閒人乙也不勝欷吁。
「『刀魁』當然是我們門主!」
隨著這句話響起,一柄大刀橫劈在桌上,刀柄上刻了個「陰」字,閒人甲乙丙忍不住發起抖來。
「這……這是當然,大爺。」閒人甲反應最快,立即附和。
「大、大爺,我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在閒聊而已,太陰門的陰門主,當然是我們最看好的對象。」閒人乙接著道。
「我覺得金刀門門主比較厲害。」閒人丙不畏強權,就算全身抖個不停,還是要說出實話。
「你再說一次!」刀尖立刻抵向閒人丙的脖子。
「我……我……」閒人丙當場嚇出一身冷汗。
「大爺,他沒有惡意,我們都很崇拜陰門主,大爺……求你放開他吧。」閒人乙趕緊求情。
「是這樣嗎?」持刀者凶狠地看向閒人丙。
「老丙,快說呀。」閒人甲拉住他的手,示意他開口,他和老乙可不想在今天失去一個聊天的好朋友。
「我……」閒人丙就是不甘願。
「看樣子,你是一點都不將太陰門放在眼裡,我今天就要你知道太陰門的厲害!」刀揚起,再迅速揮落──
閒人丙害怕地緊閉雙眼,心想自己的死期到了,但是……
鏗的一聲,一陣風掃過面頰,但是刀子並沒有砍上他的脖子。
咦?閒人丙悄悄睜開一隻眼,看見一道黃色的影子飛來,一腿踢開了那名仗勢欺人的太陰門弟子。
「妳……」狼狽倒在地上的大漢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這時數名持刀男子走上樓梯,其中一名男子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大漢。
「師弟,怎麼回事?」
「師兄,他們瞧不起師父,說師父不如貫長天,那個女人幫著他們!」看到自己人,大漢立刻告狀。
「敗給一個女人?」男子輕嗤一聲,抬眼朝苗戀月看去,登時眼裡閃過一抹驚艷的光芒。
「你們是太陰門的人?」苗戀月冷冷地問。
「不錯。」男子回過神,一臉倨傲地回道。
「很好。」她冷然一笑,抽出隨身的彎刀,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手,他們還來不及反應,手上的刀已經被砍斷。
「妳……可惡!」
四個大男人立刻一擁而上,苗戀月手持彎刀,輕易便打敗他們,並在每個人身上留下一道痕跡。
「太陰門,哼!」她不屑地冷哼一聲,「滾!」
「發生什麼事?」聽到二樓有人打架的聲音,二掌櫃和兩名店小二立刻奔上來看看情況。
苗戀月不理會他們,坐回位子繼續用膳。
「妳敢得罪太陰門,有膽報上妳的名字。」那名男子虛張聲勢地喝問。
她回掃一抹冷冷的眼神,四人的腿同時發軟。
「滾,別讓我說第三次。」
「妳……妳給我記住,得罪太陰門,妳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苗戀月的手一放到彎刀上,還沒撂完狠話的四人立刻轉身往樓下跑,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二掌櫃一見到是太陰門的人,便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開口說了幾句話安撫客人,再叫店小二每桌送上一盤點心。在離開前,二掌櫃看了眼苗戀月放在桌上的彎刀,然後才轉身下樓。
撿回一條命,閒人丙一臉感激地走向苗戀月。
「姑娘,謝謝妳,可是太陰門勢力很大,不好惹,如果妳要往西域去,一定要特別小心。」
苗戀月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姑娘保重。」說完,閒人丙便跟兩個朋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不好惹,是嗎?她極冷地一笑。
偏偏她就是要惹。
☆ ☆ ☆
第二天,苗戀月牽著馬離開客棧,依店小二說的西南西方向行去。
不知奔馳了多久,來到一座小丘上,她將馬停下。
舉目望去,附近幾乎看不到有任何人煙,這裡應該已經是太陰門的勢力範圍了。
她策馬前進,比起之前的奔馳,現在的速度慢了許多,同時她警戒地注意四周,以防有人偷襲。
果然,就在她接近第一道石門時,四名身穿黑褂外袍,手上持刀,刀柄處都刻著一個「陰」字的太陰門弟子立刻現身攔住她的去路。
「妳是誰?來太陰門有什麼事?」
「我要見陰鵬。」她沒有下馬,音調平平。
「門主的名諱豈容妳直呼,也不是妳想見就能見到的!」為首的人沉聲斥喝。「立刻下馬,報上身份,或許我們可以原諒妳的無禮。」
原諒?
苗戀月冷笑一聲,隨即從馬背上飛躍而下,幾個飛踢便撂倒四人。見情形不對,四人在爬起來的同時也持刀朝她攻去。
見對方攻來,她翻身躍回馬旁,抽出馬袋裡的彎刀,招式起落間,輕易砍斷四把刀、將四人打倒在地,她的腳踩在其中一人的胸口上,她的刀則架在先前開口的那個人的脖子上,右手賞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