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是教訓你嘴巴不乾淨。陰鵬在哪裡?」
「不……不知道。」
「不知道?」她哼了一聲,彎刀一揚,那人頂上的頭髮立刻被削下。
「啊!」他嚇得叫出聲。
「現在呢?還是不知道嗎?」
「不不不……」
「嗯?」她沉吟一聲,手腕作勢一動。
「知……知道!」他立刻改口。
「說。」
「門主在閉關,現在是少門主作──啊!」一柄匕首射中他的後腦勺,讓他當場斃命。
對乍然冒出的血腥,苗戀月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緩緩抬起頭,空氣中似乎有股隱隱約約的異香飄過。
「少、少門主!」其它人連滾帶爬地爬向來人,跪在他的面前。「弟子護門不力,求少門主饒命、饒命……」
來人輕搖鐵扇,一語不發,只使個眼色給身邊的人,立刻有人將三個沒死的拖走,省得礙少門主的眼。
「少門主,昨天在客棧,就是她出言不遜故意挑釁。」一個在客棧裡吃了虧的男子立刻報告。
陰俊仔細打量著苗戀月,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痕,「妳是什麼人?來太陰門有什麼事?」
「怎麼?陰鵬不敢出來見人,叫你們這些不堪一擊的傢伙來替他送死嗎?」她冷言道。
「女人一開口,動不動就送死的,容易讓男人倒胃口。」陰俊笑了笑,審視她的目光有著濃濃男人對女人的興趣。
這樣的美人,又有這麼好的武功,值得他親自動手。
「收回你的目光,否則我先挖了你的眼睛!」苗戀月瞇起眼,冷聲撂下話。
這種下流的目光,果然只有陰家人才會有!
「是嗎?」她的威脅讓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本少主倒想見試見試,妳要怎麼挖出我的眼睛。」
「你是陰鵬的兒子?」她手上的彎刀指著他。
「在下陰俊。」
「很好,那麼你的確值得我殺。」話聲方落,她持刀疾衝向前。
陰俊合起鐵扇,及時閃過她攻來的第一刀,苗戀月快速變換招式,陰俊忌憚於她那把削鐵如泥的彎刀,他手中的鐵扇始終沒有真正碰上她的刀尖,直到實在避無可避時,他下意識打開鐵扇擋住她揮來的彎月──
鏗的一聲,鐵扇隨著彎刀劃過斷成兩截,陰俊急忙後退,迅速拔出身後人的刀朝她射去。
苗戀月輕鬆揮開那柄刀,陰俊隨即射來第二柄,她毫不猶豫再砍斷,連砍了四柄刀後,她忽然發覺有些虛軟無力,直到第六柄刀迎面射來,她勉強以彎刀揮開,卻腳步虛浮,後退好幾步才站穩。
「我還以為藥失效了呢。」陰俊停下攻勢,臉上噙著笑地看著她。
「你下毒?」她太大意了。
「放心,不是毒,不會要妳的命,我還捨不得讓妳死呢。」他笑看著她,「這是軟筋香,讓妳暫時失去功力。」
「卑鄙!」
「這不是卑鄙,而是用最有效的方法來解決事情。」陰俊舉步朝她逼近,「論武功,妳未必是我的對手,如果不是妳手上的彎刀削鐵如泥,我又何必出此下策?」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不介意用一點小手段。
苗戀月強撐著無力的身體,一步步後退。
「交出彎刀,束手就擒吧。」他朝她伸出手,「要是讓他們動手,可是不懂憐香惜玉的哦!」
「你作夢!」苗戀月轉身躍上馬,策馬就跑。
☆ ☆ ☆
苗戀月抓著韁繩的手愈來愈無力,整個人也差點跌下馬,她及時勒住馬,滑下馬背,但雙手仍緊捉著韁繩,努力撐著自己站起來。
這麼一耽擱,陰俊已經帶人追上她,太陰門的弟子將她團團圍住。
「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不會傷害妳,還可以給妳解藥,軟筋香雖然不會要人命,但如果一直沒服下解藥,妳的武功很可能就此廢掉。」因為一份私心,陰俊不願意傷害她。
「休想。」苗戀月抓住手上的彎刀,冷聲道:「我絕對不會束手就擒,哪個不怕死的就過來。」
忌憚於她彎刀的威力,眾人不敢輕舉妄動。
陰俊臉一沉,「妳已經使不出力了,還想跟我鬥嗎?」
「就算會死,我也絕對不會束手就擒。」她冷傲道。
「那我就成全妳。」陰俊話聲一落,立刻搶身向前,苗戀月依著本能,揮動彎刀阻止他的靠近。
「哼!我就看妳能倔多久。」他盯著她,「等妳力氣全消的時候,彎刀、妳,一樣歸我所有。」
即使背靠著馬站立,苗戀月也快要支持不住,她聽過軟筋香,知道它的威力,但她絕不願落在陰家人手裡!
「陰俊,新仇舊恨我會記得牢牢的,就算輪迴,我也絕對不會忘記,一定會要陰家人付出代價!」說完,她將彎刀抵向自己,準備自刎──
「不要──」陰俊大喊。
隨著他這聲喊叫,一顆不知從何方射來的石子,及時打中苗戀月持刀的右手背。
「啊……」她手背一麻,彎刀隨即往下掉。
幾乎是在同時,一道深青色身影越過太陰門人的包圍,在彎刀落地前將它接住。
「這樣就輕生,未免太不值得了。」他及時伸手接住她因乏力而下滑的身子。
突來的情況讓陰俊愣了下,「你是誰?」
來人看也不看他,只望著懷裡失去力氣、但眼神依舊冷傲的女子。
他一身深青衫,俊美的面龐上有些狂、有些放肆,修長堅實的軀幹輕易支撐住她的重量,渾身散發出吸引人的神采。
「如果妳不想要妳的命,把它給我如何?」
「休想!」她吐出兩個字。
白亦韜淡淡一笑,「那麼,來個交換吧,我救妳,妳的命就歸我,如何?」
「我的命,只屬於我自己。」即使身處這樣的境地,她的傲氣仍未減半分,神情冷硬。
「妳寧願現在就死,也不願看他們先死在妳面前?」
苗戀月神情一頓,然後冷冷吐出回答:「就算要報仇,也得由我自己動手,與你無關。」
「說得好。」他半是讚賞半是嘲弄的說:「但是現在的妳,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還談什麼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