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馴狂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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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她是我大姊。」苗戀月淡淡的說。

  白亦韜愣住了。

  苗挽月卻笑了。

  「戀月,妳不該太早告訴他,應該讓他吃醋吃久一點,記得母親告訴過我們的話嗎?男人不能寵,一寵他就會自大過頭。」呵,沒得玩了。苗挽月笑著朝妹妹揮了下手,與身旁的男人一起離開。

  原本苗挽月是不放心,所以才特地走趟西域,但在知道戀月手刃仇人,並親眼看到白亦韜對戀月的那股緊張勁,她知道苗家這輪孤傲清冷的戀之月,已經有人相伴,再不需要旁人多操心。

  閒雜人等一走,白亦韜也回過神,苗戀月在他懷裡,他的心跟著定了下來,不再像方纔那樣驚慌失措。

  但是,那不代表他會忘記她又偷偷溜走。

  「妳又不告而別!」他惡狠狠地瞪著她,沒忘記當他醒來,發現她不見了的時候,緊張得幾乎快把金刀門找翻了過來。

  要不是後來想起她曾說她爹娘的墓在雪丘,猜測她可能會在這裡而尋來,她是不是就這樣走掉了?

  「我沒有不告而別。」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氣怒、他的緊張,看在苗戀月眼裡卻覺得溫暖。

  她的平靜讓白亦韜看得更加火大。

  「沒有?那麼妳一個人偷偷跑來這裡,這算什麼?」他簡直快要吼人了。

  「祭墳。」她淡淡的回他兩個字,離開他的懷抱,站在一座墳墓前。

  白亦韜瞪著她的身影。

  苗戀月沒有理他,只是拔出雪刃,在墓碑的左下角補上幾個字──不孝女沈戀雪立。

  「爹說,他只愛娘一個女人,『一生戀雪情不移』,所以用這句話為我命名。」

  白亦韜緩緩將手放在她肩上,無言的安慰著她。

  「這墓是當初義父救了我後,替我將爹娘火化合葬所立,當時我發誓,在沒有替爹娘報仇之前,我不再用本名……」想起當時將爹娘的骨灰罈置於棺木中,由義父與她親手落葬,她不由得哽咽。

  「戀兒。」白亦韜輕聲喚著她,她閉上眼靠入他懷裡。

  「我好恨……」她的手揪緊他的衣襟,從來不曾在人前落下的淚,此刻沾濕了他胸前的布料。

  仇,已報,恨呢?依然未曾撫平。

  她失去的幸福家園,豈是陰鵬一條命能抵的?

  白亦韜沒有多言安慰,只是提供自己的懷抱,心頭卻有著釋然。

  淚水不見得能撫平傷痛,卻是將傷痛宣洩出來的一個方式,而她的淚,已經累積得太久,再不流出來,他都要開始擔心她承受不住了。

  「白亦韜,我要怎麼辦?」她沒有哭出聲,淚水卻不停的流,她沒頭沒腦地問,他卻聽懂她的意思。

  「不怎麼辦,忘記就是了。」他說得很輕鬆。

  「能忘嗎?」她幽然低問。

  「不能忘,也不需要時刻記在心中,只要偶爾咬牙切齒一下,順便詛咒他祖宗十八代,這樣就好。」

  他在說些什麼呀?

  她輕咬著唇,卻止不住唇角往上揚。

  「詛咒完了,就想想我,把我放在妳的心裡……」他低頭,意外瞥見她淺淺的笑意,登時忘了要說什麼。

  只是淡淡的笑意,卻是無比的令他心動,心動到讓他沒看見她便要心痛。

  「把你放在我的心裡,有什麼好?」她問。

  「妳的生命裡有我,就是好。」見她止住淚水,白亦韜知道她會學著釋然,心跟著輕鬆起來,語氣也恢復狂妄。

  「是嗎?」她不以為然,退出他的懷抱。

  「別忘了,妳是我的人了。」她對他的懷抱未免離開得太不猶豫。

  「那又如何?」她狀似不在意。

  「戀兒!」他狂性一發,緊緊摟她入懷,咬牙切齒地命令,「妳不准離開我!」

  她表情淡淡,一點也不害怕他的凶狠。

  白亦韜生氣了,蠻橫地吻住她的唇瓣,摟住她的雙手用力得像是想把她嵌進他的身體裡,免得她老是偷跑。

  她的唇被吻痛了,可是她沒有推拒,任由他吮吻,直到他發現了她的馴服,眼中閃過懊惱,吮吻轉成輕吻,帶著一絲歉意。

  「你會傷害我嗎?」在他的吻裡,她輕問。

  「不會。」他的語氣斬釘截鐵。

  「那我哭泣的時候,你會走開嗎?」她再問。

  「不會。」她可以隨時窩在他懷裡哭。

  「我不想再用刀,也不想再動武,可以嗎?」因為想起練武的原因,她眼裡淚意重現。

  「可以。」他輕吻著她的淚痕,這個吻裡有著安慰。

  「那……每年陪我回來,看我爹娘和外公,好嗎?」

  「好。」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還有,陪我去杭州。」她低語。

  「好。」白亦韜不問原因,她想去哪裡,他都會帶她去。「妳說什麼我都答應,只要妳也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把我放在妳心裡。」他的手放在她的心口上。

  她睜著眼看著他,眨也不眨,手握著他的手,貼放上在自己的心口。

  「只有你。」她點頭答應,「你……不可以再騙我。」

  在以為他受重傷的那一刻,她受到的震撼無與倫比,她好怕他有事,會像爹娘一樣永遠離開她,那時候她終於肯承認,他早在她心底烙下痕跡。

  「好。」白亦韜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裡,笑著摟她入懷,為她擋去冷風。

  不論是初見時的她,或是眼前卸下仇恨的她,她的一舉一動總能扯動他的心,有了她,他才知道在乎一個人,可以在乎到這種程度。

  初見時,她寧死不受辱的傲然,及至後來,她明明厭惡葷腥味,卻什麼也不說,寧願躲起來嘔吐的倔強,讓他看得好笑之餘,也有一絲不忍。

  逞強的人總是容易自苦,他不可憐自找苦吃的人,卻偏偏被她不肯示弱的個性所吸引。

  她的倔傲可與他掠奪的心相比,讓他對她從心動,轉成強烈的佔有。

  或許他該謝謝義父收養了戀月,讓世上有這麼一個令他心動的女人,完全屬於他所有。

  不論是戀月,或是戀雪,從此只成他的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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