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馴狂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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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在一刀砍斷陰鵬手中的匕首後,苗戀月的攻勢更加凌厲,兩人一來一往,看得在場眾人目瞪口呆,誰都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美麗柔弱的小姑娘,竟然有這種刀法。

  苗戀月很清楚不能讓陰鵬有機會出招,所以她出刀毫不猶豫,一招接著一招,逼得陰鵬毫無喘息的餘地。

  相較於苗戀月手中鋒利、削鐵如泥雪刃,陰鵬空手應敵有些吃力,他心思一轉,內力凝於掌心,以雙掌夾住雪刃,苗戀月頓時進退不得。

  白亦韜見狀,立刻開口:「旋天飛雪。」那是「迴旋刀法」中的一式。

  聞言,苗戀月手勢一轉,內勁一吐,雪刃左右晃動,陰鵬合併的雙掌也跟著晃動,當雪刃的晃動幅度愈來愈大、速度愈來愈快,陰鵬終於握不住,雪刃立時旋轉起來,銳利的刀鋒形成一股旋刀流,劃向週遭。

  「啊!」陰鵬的慘叫聲響起,只見刀流鋒銳無比,將他的雙掌從手肘處砍斷,鮮血頓時噴向四周。

  「啊……」劇烈的疼痛令陰鵬整個人踉蹌往後倒,他雙手的手掌已被雪刃削斷,鮮血直流。

  苗戀月一點也不心軟,揚起刀便要取陰鵬性命──

  「住手!」聞訊而來的陰俊飛身欲擋,結果是不敵雪刃之鋒,手背立時受傷見血。

  她再次舉刀,陰俊急忙擋在父親身前。

  「苗姑娘手下留情。」

  「讓開!」苗戀月的眼神始終冰冷。

  「家父不該對姑娘有非分之想,但這罪不及死啊。」

  「你不讓開,就陪他一同為我鐵刀門百餘口人償命!」她冷冷的說。

  「鐵刀門?」陰俊一怔。

  貫長天將十一年前陰鵬謀害沈家人與鐵刀門的事情說了一遍。

  「陰俊,念在你對父親有孝,良心未泯的份上,老夫不為難你,但令尊是罪有應得,希望你明白。」

  陰俊沒有想到還有這段過往,可是……

  「我知道我爹是罪有應得,可是身為人子,我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受死,如今他已被妳斷了雙掌、武功盡廢,求妳饒他一命吧。」

  「饒他?」苗戀月冷笑一聲,「他在殺我爹娘時,可曾心軟?可曾想過要饒了他們一命?」

  「這……」陰俊語塞。

  「讓開!」她沉聲喝道。

  「俊、俊兒……你要救爹啊……」雙手被硬生生削斷,陰鵬痛得顫抖個不停,連想抓住兒子的衣服都辦不到。

  「爹……」陰俊轉身扶起父親。

  藉著他的扶持,陰鵬右腳驀然橫踢,鞋尖刺刀飛出,意圖與苗戀月同歸於盡──

  就算他要死,也不將她讓給任何人!

  「戀兒,小心!」

  白亦韜出聲的同時,苗戀月身形快速閃至陰鵬右側,手上的雪刃同時刺出──

  「唔!」陰鵬雙眼暴凸,不敢置信的瞪著她,「我……不甘心……妳……是我……的──」話聲方落,他睜著眼氣絕身亡。

  「爹!」陰俊抱著父親,心中悲痛難抑。

  在場所有人看著這一幕,不禁百感交集。

  陰鵬到死仍不知悔改,但陰俊卻是無辜的,在明白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為後,他沒有資格恨任何人,也沒有資格說可憐,只能盡為人子最後的孝意,好好埋葬父親。

  陰鵬死了……

  苗戀月定定地望著雪刃上血跡,就像十一年前的那一夜,父親與母親的衣服染上的斑斑血痕。

  「戀兒。」白亦韜走到她身邊,拿過她手上的雪刃,伸手摟住她的肩。

  苗戀月茫然地轉向他,濃濃的血腥味讓她再也忍不住的摀住嘴,轉身朝花叢跑去,彎著身大吐特吐。

  白亦韜急步追過去,苗戀月在吐盡胃裡的酸水後,神智昏眩,整個人軟軟地倚著他,隨即暈了過去。

  「戀兒!」

  ☆ ☆ ☆

  在親手殺了陰鵬後,苗戀月整整昏睡了兩天兩夜,其間不斷發燒,讓白亦韜擔心不已,日夜守著她,幾次貫夫人要他去休息,由她來照顧,但他就是不肯離開,也不將苗戀月交給任何人看顧,直到她不再發燒、不再囈語,他才安心。

  當苗戀月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的下午,她悄悄下了床,沒吵醒一旁的白亦韜,拿著雪刃離開了金刀門。

  荒無人跡的雪丘上,只有一棟久無人居的木房,伴著兩座墳墓。

  苗戀月跳下馬,一步步走向墳墓,然後跪在墳墓前,拔去墳前叢生的雜草,兩塊墓碑上分別刻著「李父之墓」、「沈鐵霖與愛妻李氏若雪合葬之墓」。

  跪在兩墳之前,苗戀月默然無語。

  爹、娘,鐵刀門的大仇得報,你們在九泉之下高興嗎?

  恍惚間,她耳邊響起幾句話──

  如果妳真的報仇成功了,那麼之後妳要怎麼辦?

  我沒想過。

  就算是現在,妳依然不想?

  要想什麼?

  想我……現在我們的關係不同了,妳心裡應該想的是我,而不是報仇的事。

  白亦韜……

  「戀月。」

  低柔的輕喚響起,苗戀月迅速回頭。

  「大姊。」一看見親人,她心裡一酸,隨即起身奔進她懷裡。

  苗挽月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拍著她,抬眼望著策馬急奔而來的人,她與身旁的男人交換了一眼。

  白亦韜遠遠就看見她,那一身黃衫的背影,他絕對不會認錯,然而──她居然偎在一個俊美的男人懷中!

  「戀兒!」

  隨著這聲怒吼,下一瞬間,他已飛身下馬,將自己的女人搶了回來。

  「白亦韜?」他摟得她好緊。

  不過現在白亦韜沒空理她,只冷冷瞪著那個俊美的「男人」,然後冷冷瞥向另一名男人,希望他給他一個解釋。

  「他就是你弟弟?」苗挽月問向身旁的男人。

  「是。」他點頭。

  「戀兒是我的女人。」不論對方是誰,白亦韜冷冷聲明。

  苗挽月無懼的看著他,「這些日子戀月承蒙你照顧了,現在事情已經結束,我是來帶戀月回去。」

  「戀兒不會去任何地方,只會在我身邊。」白亦韜低頭看著苗戀月,咬牙切齒的說:「妳居然敢靠在別的男人懷裡,我等一下再跟妳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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