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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慕容少束手無策;面對她,他居然無法動氣。
見她畏懼喝苦藥,不免讓他想起在她不省人事的時候,她的身體本能的反抗著苦藥,他再怎麼喂還是讓她全數吐了出來,最後……
只剩下一個方法了。
「你真的不喝?」他再問一次,眼中閃著令人費解的光彩。
「不喝。」她警覺的往後退,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很好。」
一抹詭笑在他唇角揚起,雲飛絮眼前一花,只見他撲向自己,將她未出口的驚叫全數吞噬!
第四章
第四章
老天!他在做什麼?!
雲飛絮呆住了,以致於被餵進了苦藥猶不自知;等她回過神,嗆咳得滴下淚來。
「咳、咳……你……你……」
她咳得說不出話。唔,好苦的藥哦!她的表情淒慘,小臉一片嫣紅,分不清是嗆紅了,還是有其他因素。
慕容少遠顯然一點也不將她的窘迫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問:「喝不喝?」
她瞪了他好半晌,才不甘不願的將臉湊近碗沿,還沒喝就先擰起了眉頭,看來委屈不已。
也不曉得是不是「良藥」苦口,總而言之,喝完藥之後她的確沒那麼冷了。
但是她還是討厭喝苦藥。
他毫不費力的抱起她,轉往床榻。
「再睡一會兒吧,天還沒亮。」
雲飛絮望著他緊抿的唇,忽然想起方纔的情景,出聲就是一句指控。
「你輕薄我!」
「我給了你選擇,不是嗎?」他一副是她咎由自取的模樣,意指要是她乖乖喝了就什麼事也沒有。
「你又沒有明說!」
「我以為你早該明白了,在你昏迷的時候,你以為你都是怎麼吞下藥的?」她之於他,根本沒有授受不親那回事!
「你……」他背著光,她又看不見他的情緒了。
慕容少遠在床畔坐了下來,輕撫她額際的髮絲,注視著她的墨黑眼眸中卻沒有表情。
「我救了你,你的命是我的。」他堅定的語氣像是宣告。
什麼意思?
她才想問,但一股倦意洶洶來襲,一下子便捲去了她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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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老實說,在不斷的昏睡與清醒中,雖然仍看得到日與夜的交替,但她卻算不出自己待在這裡多久了。
寒氣逼出體外之後,她清醒的時候變得多了,可是見得到他的時間卻變少了;以往只要一睜開眼,便會看見他端坐在桌旁搗藥,現在卻常常守在屋內好半天,都不見他的人影。
雲飛絮站了起來,才舉步想走出去,就見一道黑影盤踞了整個門口。
「你去採藥?」她的視線移到他手上的藥籃。
一個大男人提著一個竹籃子,按理說,那種畫面怎麼看都不協調,但他做起來卻是再正常不過。
慕容少遠沒理她,走到桌旁,自竹籃裡端出一些菜餚,開口道:「坐下來吃吧。」
然而雲飛絮沒有聽話的坐下,反而走到他身邊。
「你不想理我,為什麼?」她看得出來,他似乎因為不能放著她不管而產生自厭的情緒。
「我讓你討厭嗎?」她疑惑的問,語氣裡有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苦澀。
「坐下。」他還是這一句。「你得吃一些食物,否則沒有體力。」
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她洩氣的坐下,而他隨即抓過她的手把脈。
「嗯。」他似是放心的點點頭。
「怎麼了?」
「幸好及時退了燒,不至於再大病一場。」
他的關心讓雲飛絮笑逐顏開,忘了剛才的不豫。
「我沒事的。」她開始吃飯。
瞧了她的笑靨一眼,慕容少遠繼續道:「雖然我能救你的命,卻不一定能讓你恢復原有的武功。」
她動作一頓,抬起眼望向他。
「軟筋香雖然不會對你造成什麼損傷,但你中毒時間過長,失掉一些內力卻是無可避免的。這一點你自己應該感覺得到才是。」
是,她是有感覺到自己的行動變得遲緩,不似過去那般輕盈,可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她剛復原……
「我會失去武功,從此只是個平凡人嗎?」
「也許。」他頓了頓,「但那對你是沒差別的。」
「沒差別?」
「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而我們會永遠待在這個地方,哪裡也不去;所以即使沒有一身武藝,也不會影響你什麼。」
雲飛絮低喘一聲。
「你要把我關在這裡?!」
「沒有我的帶領,憑你的能力也不可能踏出這絕谷。」
「可是我必須離開。」
「你可以試試,看自己是不是走得出這間屋子。」
雲飛絮放下碗筷就往外走去,然而她還沒踏出去,門扉卻自動的在她面前合上。
不用猜也知道是他搞的鬼!
她轉回身,瞧著他的背影。「你是救了我,可是你不能強迫我留下,這沒道理。」
「有沒有道理,全憑我的喜好。」
「你不講理。」她瞪著他。
「對於一名『山野村夫』,你能冀望什麼?」他的口吻再嘲諷不過。
「胡說,你明明不是。」她低叫。
「若不是,你以為誰願意一輩子住在這深山絕崖之地?」
「可是你——」
「別說了。」他不想再聽見她提起離開一事。「乖乖坐下把飯吃完,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不會再聽見任何我不想聽的話。」
說完,原本合起的門扇突然又開了,而他就這麼走了出去,留下雲飛絮一個人在屋裡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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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能離開,那麼她至少能在附近走走逛逛吧?
他白天的時候總是不在,等她再見到他的時候,通常就是用膳時間;就這麼放心丟她一個人在這裡,當真以為她不會走嗎?
哼,才怪!
雲飛絮走出門,屋外走道的兩旁是一片矮樹叢,看來並不像是人為刻意栽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