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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喔?!」常喜漸斂了滿臉笑意。「是哪家的姑娘?」

  「是位孤女,也是大哥這次前往太原途中救了的姑娘;大哥似乎很中意她,而那位姑娘也一直隨侍在大哥身邊。」

  常喜聽著,並沒有顯出特別的表情。

  「烈兒呢?」

  「大哥在內堂練功,我讓人去請他來。」月靈欠了欠身,走到門口去喚了名僕人;

  那名僕人退下後,不一會兒,熾烈挺拔的身影已出現在門口。

  「義父。」熾烈大踏步走進廳內,來到常喜跟前行禮。

  他的急切與恭敬令常喜暫時忘記了剛才聽到的事。

  「烈兒,起來吧!自家父子,不必行什麼大禮。」

  「謝義父。」熾烈起身,站到月靈身邊。

  「烈兒、靈兒,從咱家收養你們那天起,咱家一且將你們兩個當成是自己的孩子;

  孩子大了,做父親的擔心難免會比較多。都怪咱家忙,才會放你們兩個在過了該婚嫁的年齡仍然沒有配親。但是現在咱家已經發現了這一點,就不能再繼續錯下去。烈兒,你身為兄長,該最能明白為父的意思。」

  熾烈回視著常喜,「孩兒明白。」

  「雖然你們並非出身名門,但咱家也不是個沒名、沒身份的人,咱家希望你們兩個都能有段好姻緣,但絕對不會在對像上委屈了你們,你們明白了嗎?」

  「孩兒明白。」熾烈與月靈同聲回答。

  「很好。」常喜滿意的點點頭。「烈兒,為父的替你找了三個人選,讓你從其中擇其一,你來看看這三張圖像。」

  熾烈沒有移動,他抬起頭,「多謝義父費心,但孩兒已有對象。」

  常喜聞言,將三張人像放在肘邊的桌子上。

  「是哪家的千金?」

  「她只是個孤女,名叫「水湄」。」熾烈說道。

  「孤女?水湄?」常喜微微蹙起眉。「烈兒,你該明白自己的身份與所處的地位,沒有什麼人是你匹配不起的;但如果是一個來路不明、身份成謎的女子,萬一她另有所圖,在一切都不瞭解的情況下,你要為父的怎麼放心答應讓你成親?」

  「義父,您常說:「英雄不論出身低,女子更能出淤泥而不染。」要成為大哥的伴侶,最重要的該是能和大哥心意相通、能體諒與瞭解大哥的心思,並且不成為大哥的負擔。水姑娘也許不是最完美,但她是大哥心中所繫之人,而她也衷心願意和大哥在一起,能成有情人之美,不也是件好事嗎?」月靈說得合情合理,一切都出自於為熾烈著想,令常喜無從反駁。

  「孩兒明白義父的顧慮,但水湄確實是名孤女,她已沒有其他親人。」熾烈也保證道。他相信水湄所說的一切。

  「義父,如果您擔心,要查出一個人的身份並非難事,只要您下令,靈兒立刻派人去查。」月靈折衷建議。

  「這……」常喜猶豫了下,然後看向熾烈,「烈兒,為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站在做父親的立場,為父必須盡全力保護你。」

  「孩兒明白。」只要義父不反對,其他都不是問題。

  「你能明白就好。」他表明並不是不相信熾烈的選擇,一切都是為了保護熾烈才會這麼做。「對了,義父為你挑的人選,你都看過了嗎?」

  「義父,孩兒不需要其他選擇。」既然已經認定一人,熾烈就不會再選擇別人。

  「咱家明白你耿直的個性,但若你真的確定心意,多見見其他三位千金也無妨吧?」

  常喜說道。

  熾烈原想推辭,但一接收到月靈示意,他勉強同意。

  「孩兒遵命。」熾烈從常喜手中接過那三幅畫,一一看過。

  一個嬌貴嫵媚、一個氣質出眾、一個英氣逼人。這三位姑娘都是一時之選,並且典型完全不同。綜合這三位女子的特質,令他想到水湄。湄兒有著嬌生慣養的任性、有著與眾不同的文釆、也有著不讓鬚眉的見識與勇氣。

  想著,熾烈一向銳利的眼神因而溫和了下來。

  「怎麼樣?為父的眼光還不差吧?」常喜自然注意到熾烈眼神的變化,他很自豪的說道。

  「義父的眼光不容置疑,但孩兒已選擇了水湄。」熾烈一點也不留戀的闔起圖畫,交還給常喜。

  常喜臉色微變,但隨即控制住。

  「既然你已經決定,為父的也不好多說什麼。」他淡然應道。

  「謝義父成全。」

  「不必說謝,咱家只希望你快樂、幸褔。」

  聽到這句話,月靈總算鬆了口氣。

  她只擔心義父會動怒,但以目前的情況看來,義父不會採取太直接的方式表達反對,但這也不代表贊成;大哥的這場仗……看來不好打呢!

  偷聽完大廳三人的對話,水湄悄悄溜回後院。

  喜公公一向自視甚高,雖然他只是名大內總管,但由於服侍過三代天子、又受當今皇上器重,奉命掌管東廠,這使得他更認為自己的地位舉足輕重。

  熾烈和月靈雖然都來自民間,並且同為父母不詳的孤兒,可是在常喜領養他們之後,身份便完全改變。這幾年來,他們也為朝廷做了不少事,只要常喜願意,甚至可以請皇上為他們賜婚;這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幸運。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為烈會屈服於常喜的決定。

  常喜聰明的選擇以父親的身份扣住了熾烈和月靈,甚至以父與子之關係拉近彼此的距離,目的就是讓熾烈無法任意違背他的話;可是熾烈依然故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

  她該稱讚他的專情,還是該說他不懂得察顏觀色?

  她有預感,喜公公不會答應烈和她的婚事;然而就算喜公公答應了,她要真的嫁給烈嗎?

  身心相許是一回事,真正成親……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有太多事必須顧慮,而這些事卻不能讓熾烈知道,她必須自己解決才行;此時此刻,水湄還真希望自己就是舉目無親的孤女。

  水湄邊想邊往後院走,太過匆忙的結果,是在轉角處撞上一名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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