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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正直?哈!那個別名叫作「不知變通」。

  耿介?哈!那個別名叫作「固執」。

  出了那棟她住不到幾天的大宅院,水湄又生氣又傷心,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熾烈會說變就變。

  她忿忿的走出宅院,一想到熾烈要對她揮掌的那一幕,她就想哭。他怎麼可以這麼傷她的心?!他愛她,不是嗎?為什麼一個口口聲聲說愛的男人,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變得絕情,一點情面都不留?

  笨蛋熾烈,他居然完全抹煞她的感情、心意。連一點點機會都不給她,還誤會她下毒;他去死啦!

  去死?不、不行,他不能死,剛才的咒罵純屬虛構,現在重來。

  可惡的熾烈,他討厭啦!

  可是改了咒罵辭又有什麼用?熾烈不可能再相信她、也不想再見她,她以後要怎麼辦?再回去當夜魅嗎?

  她曾經是風情萬種、媚惑眾生的,可是在接近熾烈後,她不知不覺受到他的影響,選擇樸素,不再華麗。熾烈從來不在乎她有多美或多不美,在他眼裡,她只是她,如此而已。現在也才知道「女為悅己者容」。如果沒有「悅己者」了,她打扮得再動人也是枉然。

  熾烈,你真的不原諒我了嗎?水湄回頭,望著那座宅院。

  只是隱瞞了身份,這是不可饒恕的罪?不,或者還加上一條──下毒。

  但毒不是她下的,她和熾烈在一起的時候,根本完全違背了一個用毒者的戒律,那就是她身上根本沒有帶毒。喜公公所中的七步追魂是怎麼回事?會是誰用了毐想嫁禍給她?

  她配製的毒有一些留在她住的地方,難道……會是誰到她房裡拿了,然後對喜公公下毒?

  無論如何,她都得先回去一趟,至少要和門主談清楚。主意一定,她舉步走回天綬門。

  夜魅回來了。

  聽到下人的報告,傅鴻儒放下手邊的工作,與傳夫人一同來到夜魅房裡。

  「夜魅。」傅夫人敲門。

  水湄開了門。

  「門主、夫人。」她退開讓他們進入。

  「我聽狂劍說,你跟熾烈在一起,這是怎麼回事?」傅夫人關心地問。

  「沒什麼。」水湄不想多談,只看向傅鴻儒。「門主,我要退出天綬門。」

  「什麼?!」

  「依門規,一旦退出天綬門,此後一切再與天綬門無關,夜魅會就此消失,我不再是三絕之一。」

  「等一下,為什麼?」傅鴻儒壓下心頭的震驚。「為什麼無緣無故就說要退出?」

  「我累了。」水湄垂著眼,平靜地說,「我想過平靜的日子。」

  「是這樣嗎?沒有其他原因?」

  「就算有,也是我個人的事,與天綬門無關。」她說得輕描淡寫,「門主,請你批准吧!」

  「不行,」傅鴻儒拒絕。「天綬門已經失去鬼刀,不能再沒有你。」

  「如果門主真的在乎,當初不會讓鬼刀犧牲。」這是自從鬼刀消失之後,水湄第一次正式談起這個問題。「鬼刀是受門主之命去執行任務,到最後出了差錯,卻要以自己的性命做為代價。恕夜魅直言,夜魅不覺得鬼刀有錯到必須付出生命的地步。」

  傅鴻儒一震。「鬼刀的事……你以為我不難過嗎?你們都是我手中的大將,你以為我捨得放棄你們嗎?」

  「不管捨不捨得,鬼刀已死是事實。」

  「你……你居然這麼不諒解?」傅鴻儒驚訝的望著她。

  「我的看法與夜魅相同。」狂劍突然出現在門口。

  「狂劍!」水湄走過去,很想趴在他肩上大哭一場──希望狂劍不會嫌她煩。

  狂劍朝她點了下頭,眼眸看向傅鴻儒。

  「我不明白鬼刀犯了什麼錯,重到需要以生命做為彌補。」

  「執法人員,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面對兩名愛將的責問,傅鴻儒第一次感覺到心痛。

  「鬼刀真的罪無可恕嗎?」水湄看著他,神情冷漠。「鬼刀殺的全都是長安的通緝犯,而且當時鬼刀是為了救人,這樣叫「知法犯法」?!」

  「鬼刀可以解釋,但他沒有。」

  「因為你不讓他解釋。」夜魅反駁,「其實你真正怕的,是鬼刀夜探喜府的事被發現吧?一旦這件事曝光,而且查證是出自於你的命令,那麼不但會影響到你的官途,也會讓皇上不再信任你。這才是你不願救鬼刀的原因吧?」

  「胡說!」

  「我真的是胡說嗎?」夜魅不再保留,一次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全部說出來。「你這麼處心積慮的調查喜公公是為什麼?真的是為了他可能對皇上不忠嗎?還是你想找出喜公公的弱點,再乘機扳倒他?只要喜公公在皇上面前失寵,東廠就無法再與天綬門抗衡,天綬門便成了天子底下最大的禁衛組織,對吧?」

  「胡說!」傅鴻儒駁斥得有些心虛。

  「如果我說錯了,那麼為什麼你要叫鬼刀去探查喜府?」夜魅緊緊追問,一點都不放鬆。

  「放肆!」傅鴻儒斥道,「這是你對我該有的態度嗎?」

  「你的回答。」狂劍的聲音冷冷的響起,毋需提高音調也能讓人明顯感受出他威迫的意味。

  「狂劍!」傅鴻儒惱怒的喊。

  「我與夜魅同進退。」狂劍將自己的態度表達清楚。

  「你……你們……」傅鴻儒無法置信的看著夜魅和狂劍,他們居然選在這個時候背叛他?!

  「狂劍、夜魅,你們……你們有話慢慢說,不要這樣子。自家內哄,這傳出去像什麼話?!」傅夫人在一旁看得心驚膽跳。

  「夫人,對不起,我既然問出口,就是希望門主能給一個合理的答覆,否則夜魅很難再留下。」

  「你要離開和鬼刀的死是兩回事,你將它混為一談,要老爺怎麼給你答案?」傅夫人試圖緩和氣氛,「你才剛回來,先好好休息,等明天大家都冷靜一些了,我們再來談這些問題。」

  「不。」夜魅拒絕。「既然已經開了頭,就一次說清楚,拖到明天一點意義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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