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突然露出奇詭的笑容。「這才是你的實力,對嗎?」
他突地大喝一聲,不顧內傷繼續再打,傅鴻儒被他視死如歸的神情撼住,一時之間招式再度被制。熾烈不斷急政,直到傅鴻儒亂了應招的章法,在左右對掌之下,兩人各擊中對方一掌。
被勁道衝擊的兩人同時飛退,熾烈絲毫不喘息的再度飛向前發掌。為了保命,傅鴻儒不再留情,他運足力氣準備反擊。
就在兩人掌與掌即將再度相接之時,天空忽然掠過一道閃光,熾烈恍惚了下,掌風立刻俯了;傅鴻儒卻全神貫注的擊中他右肩。
「呃!」等熾烈一回神,整個人巳不受控住的往後跌退,他才想再發掌,佈滿陰霧的天空突地傳出一道悶雷聲。熾烈整個人一愣,傅鴻儒接招再上,一掌再度打上熾烈的身體。
熾烈再度嘔血,沾滿了前襟,整個人有如風中落葉般不斷往後飛跌,直至踏上岸邊,他搖晃了一下,看見了急奔上來的人兒,他想對她微笑,然後那抹笑意還未來得及形成,他整個人已跌落崖底。
「不──」與狂劍飛奔趕來的水湄剛好看見這一幕,她大喊一聲,立刻衝上前。「熾烈!」她奔到崖邊,卻看不到任何身影,忍不住崩潰地大喊:「不、不可以,熾烈──」
他不會死!他不會!水湄猛烈的搖頭,然後縱身也往下跳。
第十章
毫無預警的一記手刀讓水湄昏了過去,狂劍及時阻止她做傻事,抱起她,緩緩站了起來。
「狂劍……」傅鴻儒顫巍巍的看著他,天空偶然劃過的閃電照得他心裡慌慌亂亂,辨不清現在的狂劍是否有著敵意。
月靈也趕來,現場不見熾烈,她臉一白,立刻奔到狂劍面前。
「大哥……我大哥呢?」
狂劍沒有回答,眼神看向傅鴻儒。
「他?!」月靈回轉過身,望著滿身狼狽的傳鴻儒。「你……你把我大哥怎麼了?」
「熾烈……他掉下懸崖了。」傅鴻儒回答。
「不……」月靈差點站立不穩,狂劍立刻在背後支撐著她,月靈迅速穩定心思。
「她?」她看見昏迷的水湄。
「她想跳下去。」所以他打昏了她。
「熾烈……他堅持決鬥,還簽下生死狀,我並不想傷人,但熾烈逼得我不得不出手自衛。」傅鴻儒解釋道。
月靈看見大石上的紙,她走過去,拿了下來。當她看清楚紙上的字時,只覺腦中一陣暈眩。
「如果義父知道了這種結果,他會不會後悔裝病騙了我們?!」月靈心傷的自問。
「派人到岸底找找,也許他沒死。」狂劍走到她身後提醒。
「對呀,我怎麼忽略了?」月靈看了他一眼,「她就拜託你了,我立刻派人到崖底找找。」
月靈一離開,狂劍也抱著水湄往下走。
「狂劍,」傅鴻儒喚住他。「我希望你們能回來天綬門,水湄也可以得到比較好的照顧。」
「不必。」狂劍頭也不回的往崖下走。
激烈打鬥的無命崖,轉眼只剩傅鴻儒一人,看著這一場莫名的生死爭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是不是錯了?失去三絕,這種代價真的值得嗎?
「熾烈!熾烈!」
水湄驚叫著從昏睡中醒來,發現自己在客棧裡,她一轉頭就看見狂劍,立刻下床抓住他。
「告訴我,熾烈沒有事,他沒有事對不對?」她激動地問。
「水泥,熾烈他……他跌下崖了。」狂劍很冷靜的回道。
水湄的臉色再度刷白。「不……」她搖搖頭,「不會的、不會的……」
「水湄!」狂劍扶住她的肩。「水湄,振作一些。」
「不要,我不要他死,狂劍,我不要!我不要!」
水湄再度衝出去。
她半瘋狂的衝上無命崖,不斷揚聲吶喊著:「熾烈……熾烈……」她衝到崖邊,眼看又要掉下去,狂劍立刻再度拉回她。
「水湄,你冷靜一點。」他命令。
「我不要冷靜!熾烈不在了,他走了,我不要冷靜,我要去陪他。」
她喊叫、掙扎著,卻怎麼都掙脫不開狂劍的手臂。
「水湄,」狂劍硬將她拉離危險的崖邊。「月靈已經派人去找了,熾烈他會沒事的,你冷靜一點!」
水湄的動作突然停了,她怔怔的抬眼。
「真……真的嗎?」她眼神脆弱,像是在尋求保證。
「我們回去等月靈的消息,你也休息一下,好嗎?」
「我……」她望著崖邊。「狂劍,熾烈有可能會沒事嗎?」
「只要沒找到他,他就有可能還活著。」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不想回去,」她喃喃道,「我想留在這裡,也許我會找到熾烈,也許他需要我,我不回去……」
「水湄,聽話,你要回去休息。如果熾烈有任何消息,月靈會來告訴我們的。」狂劍勸著。水湄的反應太不對勁,讓人覺得不安。
水湄沒有看他,一雙眼眸只是癡癡的望著崖邊,期盼地想見的人會突然出現,然後告訴她:他沒事。
「回去吧!」狂劍緩緩將她帶下無命崖。
水湄神情沉靜、雙眸卻毫無焦距,回到客棧後,她沒再說任何一句話,只是靜靜的等。
月靈派人在無命崖附近日夜不停的找了三天三夜,始終沒有找到熾烈;在義父的怒吼與自責中,她還必須安慰義父。這種裡外兩頭忙的情況令月靈幾乎心力交瘁,但她始終堅持著找人的行動。
誰對誰錯、誰欺騙誰,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熾烈能回來,常喜甚至表明不會再反對他與水湄的婚事;可是熾烈已經落下崖,說什麼都太晚了。
第四天夜裡,月靈來到客棧。
她直接走向狂劍的房間,在狂劍開門的時候,她臉色蒼白的偎進他懷裡。
「月靈!」
「我找不到大哥……」她哽咽,臉埋入他的胸膛。
狂劍沒有說話,只是讓她依靠著。
月靈雙手揪著他的衣袖,纖弱的身子彷彿再也負荷不了更多,她眉頭顫動,一顆顆的淚沾濕了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