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難抑的淚流了出來,她深吸幾口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還有太多事沒做完。
等到停住了淚水,月靈才緩緩抬頭。一離開狂劍的懷抱,就看見水湄一直看著他們,吃驚的瞪大眼。
「狂劍,你……你們……」
月靈連忙放開狂劍的衣袖,但狂劍卻沒有放手,依然輕扶著她。月靈心神定了下,朝他點點頭,狂劍這才放開手。
她走到水湄面前。
「水湄,對不起,我和大哥都誤會你了。」月靈先道歉,然後說出她那天所聽到的一切。
「熾烈呢?他知道嗎?」
「我來不及告訴大哥,他已經約了傅門主決鬥,結果……」月靈咬著唇搖搖頭,如果她的動作再快一點就好了。
水湄怔怔的看著她,明白了月靈未完的話語。
真相大白了,可是太遲了。
熾烈走了,他什麼都來不及知道。他掉下山崖的時候,是帶著對她的不信任和傷心掉下去的,甚至……還恨著她。
為什麼當一切直相大白、證明她沒有背叛他去傷害喜公公的時候,他卻永遠離開她了?為什麼會這樣?
熾烈……熾烈……水湄轉身就走,狂劍立刻攔住她。
「你要去哪裡?」
水湄抬起頭,顫抖的朝他微笑。
「狂劍,謝謝你一直照顧我,以後你要保重,如果看到鬼刀,替我轉達我的祝褔,希望你們都平安、快樂。」水湄說著,逕自越過他。
「水湄,你要去哪裡?」狂劍拉住她。
「狂劍,不要管我了,我要去陪熾烈。」
「不可以。」
「不要阻止我。」水湄的神情很平靜,一點也沒有衝動的模樣。「我很清醒,沒有昏了頭。狂劍,我不能讓熾烈一個人走,他會寂寞的,而且他很怕黑……」
「水湄,不要,大哥不會高興你這麼做的。」月靈也阻止。
「他不高興,我也不高興呀!」水湄低嚷,拒絕他們兩個人的扶持。「他怎麼可以這樣就走?他還沒有聽我的解釋、還沒有還我清白、沒有說原諒我的欺騙,他答應過要娶我,一輩子白頭到老的……」
水湄看著他們兩個,眼睛張得大大的,淚水卻已經模糊了視線。
「我不可以沒有熾烈的,你們不要阻止我;如果有一天你們也失去了最愛的人,就會懂得我的心情,對不起……」
水湄突然轉身往外衝,狂劍和月靈根本來不及阻止。
「狂劍,快追──」月靈才一跨步,眼前突然一陣暈眩,她整個人軟軟的往下跌。
「月靈!」狂劍及時扶住她。
幾天幾夜的疲憊終於令月靈再也撐不住,她勉強打起精神。
「狂劍,不能放她一個人……」水湄會做傻事的。
「但是你──」
「我……讓我休息一下,我沒事的,只是太累了。」她安撫著。
「嗯。」狂劍將她抱回自己的房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找水湄。」
「嗯。」她點點頭。
狂劍再度追了出去。
水湄一路奔向無命崖。
她沒有傷心、沒有哭,神情雖然蒼白,卻帶著微笑。
她獨自走上無命崖,從崖邊往下看。
在白天,崖已是深不見底;在夜裡,不論岸上、崖底都是漆黑一片,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熾烈。」她輕喚,神情溫柔。「熾烈,我很快就來陪你了,你會高興嗎?還是,你又會怒火沖沖的對我生氣?」
她頓了下。四周靜寂無聲,也沒有任何人,連風聲都顯得虛弱,彷彿不願意打擾這一刻的寧靜。
「烈,你知道嗎?我真的沒有下毒去害你的義父,月靈已經查出來,其實是你義父為了留住你,才設計讓你誤會我、讓我們分開;除了我是夜魅的事沒有告訴你之外,其他的事我真的沒有騙過你,更不會傷害你。」她靜靜的說,一個人坐在崖邊,抓起崖邊的沙再撤下崖底。
「烈,如果我們再相見,你會原諒我對你的隱瞞嗎?你知不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她說著,淚水盈滿眼眶。
夜風輕輕地吙,四周依舊寂靜無聲,她眨去淚水,抬眼望向夜空,緩緩站起來。
「烈,我愛你。」她閉上眼,絕然的縱身往下跳。
熾烈,等我──看著為她倒茶的丈夫,雲飛絮一臉似笑非笑。
「三少,如果你真的開始行醫,我想我真的要和那些病人爭風吃醋了。」
「什麼意思?」慕容少還不明白。
「你瞧,你是拒絕行醫的,結果前幾天才「隨便」救了個人,現在呢,又「順便」
救了一個。」雲飛絮扳著指頭數。
慕容少遠挑了下眉,失笑著搖頭。
「我記得第一個是你要我救的吧?至於剛剛那一個,是前一個救回來的人「求」我救的。所以他們都不是我自願救的。」
雲飛絮瞪他。「你沒有同情心。」
「至少我救的,是你要我救的人,我沒有去救那些你不想救的人。」慕容少遠無辜的說。
「你──」她頓了下,想不出什麼反駁辭。「你欺負我。」
「什麼?」他錯愕。
「你沒有讓我,你欺負我。」她指責得像是真有那麼回事。
「絮,別胡鬧。」他皺眉。
「你不疼我了……」她馬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沒有道回事,你多心了。」他摟過嬌妻,很自然的安慰,完全沒有平常氣人的冷漠模樣。
「那……你不可以開藥鋪救人喔!」
「當然不會。」他哪那麼閒?
「也不可以……救我不喜歡的人。」
「好。」反正他沒興趣當「菩薩」。
「三少,你對我真好。」她抬起頭,傾向前就吻了下自己丈夫的雙唇。
「這樣不夠。」慕容少還不讓她退,托住她的下頜,低頭再度佔領嬌妻的紅唇。自從成親以後,他只覺得自己對絮的感情愈來愈深。
察覺三少愈吻愈親密,雲飛絮紅著臉連忙阻止。
「三少,裡面有人在?!」他們現在是在一間山野小屋的客廳裡,至於房間──早就讓給病人了。
「我就知道不該救人。」他咕噥著,非常痛恨有人打擾他和妻子親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