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公公很掛念你,他希望能救你回去,並且嚴厲懲罰這個膽敢公然冒犯平王爺的人!」
「該回去的時候我自然會回去,你們立刻離開。」月靈命令道。
東廠護衛面面相覷,最後都對彼此搖搖頭。
「請小姐跟我們一道回去。」
月靈蹙起眉。「你們將我的意思轉告義父,就說我與狂劍還有事要辦,辦完了我一定會回去,請他老人家不要再為我擔心。」
「小姐,你與平王爺已經訂親,實在不宜再單獨和這個惡人一同行走,請小姐跟我們回去,否則我們無法向公公交代。」帶頭的這名說完,身後另一名護衛立刻將話接下去。
「小姐,如果沒救你回去,我們愧對公公,只好以死謝罪。」
「你……你們……」月靈為難地看著他們。
「就憑你們,還不夠資格來向我要人。」狂劍冷冷地說完,一手摟著月靈就往外走。
「站住,狂劍,不准你帶走小姐。」東廠護衛追了出來。
「嗯?」狂劍眉目一凜,殺意在眼中凝聚。
「他們只是奉命行事,不要與他們動手。」月靈對他搖搖頭。
狂劍殺意微斂,「如果他們現在走,我不為難他們。」
月靈點點頭,朝著那群護衛喊道:「不管義父給你們什麼樣的命令,你們現在立刻回去,把我剛才說的話帶給義父,別再跟著我。」
「小姐,公公要我們無論如何都得救回你,如果你不跟我們回去,我們也不能讓你們離開。小姐,得罪了。」話一說完,護衛立刻散開將他們兩人圍住。
狂劍將月靈摟在身側,掛在馬鞍上的銀劍隨即出鞘。
「狂劍——」月靈面色一變。
「如果不想看就閉上眼。」他低沉地命令。
兩方攻勢一觸即發,東廠護衛同一時間湧向被困在中央的狂劍。狂劍摟著月靈迅速拔身而起,踩著銀劍讓兩人離開戰圈。東廠護衛隨後急迫,狂劍足下一點,帶著月靈退開數丈,而銀劍轉了方向,靈巧地劃出數道劍芒反擊護衛。狂劍衣泡揮動,銀劍立刻隨著揮動而變化攻擊的方向,令東廠護衛應接不暇。
月靈在一旁看得心驚膽跳。這些人根本不是狂劍的對手,問題是她也勸阻不了任何一方。狂劍不會容許別人挑釁,而那些護衛更是直率得聽不懂她的暗示,不走也就罷了,還惹得狂劍生氣,弄得現在又是生死相拼的局面。她不願意見狂劍又造血災,該怎麼辦才好呢?就在月靈著急的時候,東廠的十名護衛已經受傷過半,銀劍招勢愈見殺氣,月靈立刻摟住狂劍。
「夠了,不要再打了!」
狂劍原本想殺了這些人,但是月靈語氣中的痛苦讓他緩下了殺意。
「傷了他們、讓他們不要再跟著我們就好,不,要再殺人。」月靈眼裡閃著淚光,「狂劍,不要再為我而殺人,拜託!」東廠的護衛個個中傷,而銀劍隨著狂劍的心神猶豫而停在空中。
「這樣就夠了,他們也只是奉命行事,不要趕盡殺絕。如果他們都為我而死,我會內疚……」月靈楚楚可憐地垂下眼。
看著她半含愧疚與痛苦的神情,狂劍眼裡的殺意漸退,銀劍一頓,隨著他的揮袖而人鞘。「僅此一次。」他低首對她說道。
「嗯。」她用力點頭,努力眨去眼眶裡的濕氣。
狂劍看向東廠的人。「告訴喜公公,不要派你們來當替死鬼,月靈是我的人,沒有人可以帶走她。」說完,他摟著月靈躍上馬背,揚長而去。
第六章
從那天遇上東廠的追兵後,狂劍開始加快行程,帶著月靈一路往西北而行,越過兩省的邊境,總算進入逍遙山莊的勢力範圍。這一路上,他們沒再遇上任何不識相敢擋路的人,狂劍的神情冷漠,足以嚇走任何人;惟一不變的是,他對她的照顧始終周全。在他每天不懈怠的照料下,她的肩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只剩一點點淡淡的疤痕,但他還是繼續幫她換藥。
「這傷已經好了,不需要再一直上藥。」月靈拒絕他的治療。
「換藥,我不要你身上留有任何傷痕。」
「狂劍,」月靈握住他要拉下她衣領的手,低問:「你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他知道她問的是什麼,不管她的阻止繼續手邊的動作。
「如果沒有,為什麼這一路上你都不說話?」他們每天相處、共乘一匹馬,她卻覺得他離她好遠,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靈上的距離讓她覺得不安,他像是在刻意疏遠她。
「你想太多了。」他淡淡地回道,換完藥轉身就要離開。
「狂劍!」她急著拉住他,連自己的衣服還沒穿好都不管了。「你之前不是這樣的,是因為我阻止你殺他們,所以你生氣嗎?」狂劍沒有看她,也沒有回答。
他的冷淡讓月靈好不能適應,心頭惶惶恐恐的,像是失落了什麼。
「我……我阻止你殺他們,不是……不是想幫他們,我只是不想你……再造殺孽,我真的……不想看見你再殺人——」她無措地低語。狂劍抬起她的下頜,低頭便吻住她的唇,月靈原本低垂的眼驀然睜大。
狂劍的唇一點也不冰冷,灼熱地碰觸她,手掌轉而扶住她腦後,令她微仰起頭,在她的唇微張的一瞬,入侵至她微顫的嘴裡。她的腰被扶著往前靠,整個人貼在他胸前,這樣的親密讓月靈徹底迷失。她輕喘著,不知不覺隨著他的移動而後退,在她的腳靠到床沿的那一刻,她順勢躺上床,狂劍隨之覆在她身上。
他的劍很冷,然而他的唇——卻灼熱無比。
狂劍抬起頭,眼神不再淡漠,憐愛地撫著她額前的發。
「我沒有生你的氣。」他的聲音比平常更低沉,「月靈,你準備好要信任我、把自己交給我了嗎?」
「我……」她的眼神迷迷濛濛,不知道他的吻對她的影響有那麼大,可是她沒有任何想抗拒的念頭,有的只是一種莫名的熟悉。一股直覺令她脫口問:「我們以前……是什麼關係?更……親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