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以前的事你不記得就沒有意義。」他淡然回道,眼神退去一點狂熱,但不再冰冷。
「可是為什麼這幾天你對我那麼冷淡?」她不想質問他的,卻忍不住心裡的委屈。
「那是因為你還不夠信任我。」他側身坐起。
如果是與他相許的那個月靈,不會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他,不會對他的冷淡感到無措。她失去了記憶,他不在乎,然而她忘了他,卻是多麼令人傷心的事實。他不要她忘了他,他不准!是她聽錯嗎?還是他語氣中真有那麼一點落寞?
或者這個剛強高傲、武功蓋世的男人真有那麼在乎她?「狂劍……」她坐靠到他身邊,看著他的神情,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轉回頭,瞧見她頸間暗紅的印痕,忍不住伸出手輕撫,而後將她的衣服重新攏好。「月靈,你可以忘了以前,但不要忘記現在,我不會讓你忘了我的。」
月靈這才發覺自己衣衫不整,雙眸驀然又睜大。「你……我……剛剛……」她結巴失語,只能怔怔地望著他。
狂劍蹙眉摟住她。「你是我的人。」不需要這麼驚慌吧?
「可是我有婚約,我們不該——」
「你還惦記著那個王爺?」他眼神又變冷。「忘記他!」
「狂劍,你不要不講理。」她低叫。
「你承諾過,除了我,你不會嫁別人。」他沉沉地提醒。
「我……」她才要反駁,忽然意識到他說了什麼。「我以前真的說過不會嫁別人,那我們……我們……」他們才是情人嗎?
「你會記起來。」他堅定地說,「月靈,我一定會讓你想起所有的事。」然後,她會了無牽掛地跟他走,遠離京城的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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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山莊,武林四大名莊之一。
以經商起家,也因為莊主武藝卓絕而馳名江湖。自從五年前莊主燕無痕為救愛妻,單槍匹馬赴會毀去神武門後,江湖上再也沒有人敢小看這個後起之秀,尤其他的愛妻也不是個普通人。
據說,燕無痕與南方靈鷲宮主祖傲凡是一對師兄弟,這對師兄弟在南北各有一片天,與妻子之間的情事也曾經轟動武林,在那之後,這對師兄弟都成了愛家愛妻的好男人。
但是從沒聽過這對師兄弟除了彼此之外還有什麼其他至交,狂劍卻無緣無故帶月靈來到這裡。
「兩位是?」看見兩人策馬而來,守衛在山莊門口的門房上前詢問。
「請轉告貴莊主,狂劍來訪。」
「請稍等一下。」門房立刻進去傳話,不一會兒又奔出來。「莊主有請,兩位請跟我來。」
隨著門房進入山莊,狂劍與月靈一路來到大廳,只見廳中一名器宇軒昂的男子正哄著身旁一名絕美的小女人。「嫣兒,你先到後院去休息,我待會兒就去找你。」
「不要。」她嘟著唇。「你的等一下,通常就是晚上了,那還玩什麼?我才不要。」
「嫣兒,你讓大哥欠一下,狂劍難得來,我不能不見他呀!」
「那我留在這裡一起見好了,我也很好奇狂劍長什麼樣子嘛!」
「先讓我跟狂劍說完話,待會兒再讓你見好不好?」
「不好。」她朝他皺了下鼻子。「我要留在這裡聽你們說話;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吵你們的。」
「嫣兒——」愛妻哄不聽,燕無痕頗頭疼。
「大哥,你不疼嫣兒了。」她臉說變就變,下一瞬間,眼眶裡已經浮現淚光。「你一直想把我趕走,你是不是不喜歡嫣兒了?」
「沒有這回事,別胡思亂想。」燕無痕心疼地摟過小女人。
「不然為什麼你一直趕我走……」她臉低低地埋在丈夫胸前,聲音帶著哽咽,雙肩不斷顫動。
「嫣兒乖,大哥不是要趕你走,只是我與狂劍有事要談——」燕無痕歎了口氣。「好吧,你可以留在這裡,但是你得乖乖的,不許搗蛋,可以嗎?」
「真的不是討厭我?」她抬起小臉,楚楚可憐地問。
「不是。」他保證地說。
嫣兒一頓。「好吧,那我不吵你。」她坐正,一副乖乖牌模樣。
確定愛妻沒問題了,燕無痕這才抬頭。
「狂劍,讓你見笑了。」他先和好友打招呼,然後注意到狂劍身旁的女子。「這位姑娘是?」
「月靈。」狂劍回答。
燕無痕點點頭。「兩位請坐。狂劍、月靈姑娘,這位是嫣兒——白雨嫣,也是我的妻子。」他為雙方介紹。他才剛說完,嫣兒立即跳下自己的位置,跑到狂劍身旁很好奇地左看右看。
「嫣兒,你在做什麼?」燕無痕奇怪地問。
「大哥,他是狂劍?」嫣兒看起來驚訝不已。
「是。」
「不像啊!」她困惑地皺眉頭。
「不像什麼?」燕無很有耐心地追根究底。
「狂劍,既然名為『狂』,他怎麼沒有一臉狂傲囂張的樣子?」
燕無痕聽了差點跌倒。
「嫣兒!」他警告似的看著她——你不是答應過不搗蛋的嗎?
「好嘛!」嫣兒嘟起唇,一臉委屈地回到座位上。她只是好奇而已,又沒有搗蛋。討厭,大哥怎麼可以防她像防賊一樣?
知她甚深、又當了五年夫妻,燕無痕不用看也知道愛妻心裡在想什麼。他低聲安撫,「你乖乖的,待會兒談完事情,大哥就陪你去玩,這樣好嗎?」
「真的?!」她眼睛一亮。
「嗯。」
「那好。」她馬上正襟危坐,眼不亂瞄、心眼兒不亂轉,一副標準的乖乖妻子樣。無痕差點又笑出來。
「狂傲囂張?」先出聲的反而是月靈。她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狂劍沒有呢?」聽到這個問題,嫣兒一時忘了要乖乖的別開口。
「因為他跟大哥一樣,都是那種『外冷內熱』的人,他們都對外人很凶,可是對自己人會關心得無微不至。」她瞇起眼朝身邊的燕無痕一笑,然後賴進他懷裡。
「嫣兒。」燕無痕投降了,早該知道小愛妻不會乖乖安分,他只好摟抱著她。「狂劍,你特地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