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劍帶著月靈飛身問避,銀劍倏忽飛回,狂劍在空中足下一點,銀劍立刻轉勢,刺向常喜!
「不——」來不及阻止他們兩人對打,也來不及阻止銀劍的攻擊,月靈突然掙脫了狂劍的摟抱,往下躍沖。
「月靈!」狂劍立刻知道她的企圖,立刻止住銀劍的劍招。
但……來不及了。
再一次,月靈再一次在他面前受傷!
月靈衝到銀劍與常喜中間,銀劍縱然及時止住,但因為距離太近,劍尖仍是刺入了月靈右邊的胸口。於此同時,常喜發出的猛掌拍中月靈的背,月靈當場吐出鮮血,倒落地面。
因為勉強止住劍招,狂劍體內的真氣驀然失緒亂竄,讓他因為反作用力而震傷自己,一口鮮血應聲吐出。狂劍不顧自己的安危,仍然在第一時間衝上前,及時抱住月靈下墜的身子。「月靈!」狂劍失去冷靜地低吼。
一手抱住月靈,一手握住銀劍,縱然受了傷,狂劍全身依然散發出冷冽的氣息,教人不敢隨意接近。
「狂劍……」月靈張開眼,鮮血不斷自她嘴裡湧出,然而她擔憂的表情卻只為他。「你……流血了……」
「別擔心我,保住元氣。」狂劍點住她胸前大穴。
「我立刻帶你回去療傷,月靈,撐住!」
「不要……傷害義……義父……」她咬著,呼吸紊亂。
看見月靈受傷,常喜也怔在當場。
「我知道,你別說話。」狂劍安撫,然後抬起眼。
「讓開!」
「放下月靈,讓我替她療傷。」常喜回神,同樣擔心著月靈。
「不必,她會受傷都是因為你。」狂劍抱緊月靈,「讓開,否則我會不惜殺了你所有的手下!」
「把靈兒留下。」常喜堅持。
狂劍冷笑。
舉劍的左手隨之揚起,緩緩往地上一劃。
一股劇烈的劍氣立刻劃開地面,狂劍手勢一轉,將劍插入地面的同時,他抱著月靈躍上空中。地面轟然一響,強勁的氣息隨之噴出,逼退了所有人、震破了土地廟的門牆,而後插入地面的銀劍自動抽出,隨著主人的氣息飛離。當四周的勁風恢復平靜,眾人都被這突來的一招震懾住了。
就算常喜再怎麼閱歷豐富,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步劍招。狂劍的能耐不但超出他的想像,而且是超出很多。該是慶祝建廟大喜的土地廟此刻殘破了大半,鎮民們既莫名其妙又害怕地看著這突來的變故。除了神桌仍在,廟已經不見了、倒了。
「公……公公。」回過神的護衛們也被狂劍的這招嚇住了。如果狂劍不留情,他們剛剛已經沒命了。走了一回鬼門關,恐怖的經歷讓他們覺得連呼吸都困難。
「立刻追上去。」常喜深吸口氣。「如果找到他們的下落,立刻回來告訴我。」
「是。」儘管已經怕了狂劍,但是公公的命令他們還是得執行。
常喜轉身離開,心裡掛念的,是靈兒的傷勢。
靈兒,你一定要沒事。
第八章
右肩傷口再度灼燒著,而從背脊骨傳來的那股疼痛幾乎入侵到她全身,讓她整個人因為身上的兩種傷而痛苦不堪。月靈掙扎著想清醒,卻清醒不過來,一句句囈語隨著她的呻吟不斷傳出。
她的意識昏沉,似乎聽見呼喚。
她想聽清楚,卻提不起精神,只能無力地任意識持續昏沉。
痛……
胸口像被火燒,她無力的掙扎著,胸口卻持續疼痛。
「狂劍、狂劍……」
她無意識地低喚,卻沒有聽見任何響應。
好痛……
「月靈,撐住,你不可以死,我不許你離開我!」
啊,就是這個聲音,狂劍又在吼她了。
身體很痛,她卻笑了出來。
她不會離開他的。
她想回答,但張不開嘴巴,狂劍的低語持續傳來——「月靈,你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你有事。」
咦?哽咽聲?!
狂劍!她有沒有聽錯?
她不會有事的。
她想安慰他,可是開不了口。
肩上的痛漸漸減小,背上的疼似乎被一股熱化散至四肢百骸。她的手感覺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她的額上有兩片暖暖唇瓣印下的感覺;她低低地呼吸,聞得到他的氣息。
她心安了,她想,她可以等一下再告訴他:她不會有事的。等一下再說……月靈放任自己住黑暗中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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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嘩的京城大街,今年的中秋夜特別熱鬧。
義父和大哥都進宮了,今天晚上只有她一個人留在常府裡。月靈避開府中的護衛,偷偷溜出府。今晚,她想到外面熱熱鬧鬧地過節,不要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待在房裡。
義父說,只要她讀完了書、做完練功的課程,她就可以自由活動。她沒有不乖,沒有違背義父的話,在完成義父的交代後才出府。
天上有明月高照,街上有行人來來往往,大家都是一對對、一家團圓的,她卻只是一個人。她逛著街道兩旁擺設的攤販,看著父母帶著自己的小孩一同出門賞月逛街,突然羨慕起那些無憂無慮的小孩。
義父必須進宮陪皇上、大哥去當護衛,而她一來年紀太小,二來身份也不適合進宮,所以義父要她留在府裡,乖乖等他們回來。其實她很不喜歡一個人獨處,可是義父和大哥總是留下她一個人。
月靈欣羨地望著四周的人,忘了一個姑娘家單獨在人群裡是很危險的。「姑娘,我家少爺想見你。」
月靈回過神,看著眼前一名僕役打扮的男人。
「我沒空。」她轉身就走。
「姑娘,我家少爺不喜歡等太久,你還是跟我去見少爺。待會兒如果我家少爺高興,不會少給你賞錢的。」來人不但攔住她,還一臉輕蔑地看著她。
為了方便溜出府,也為了不引人注目,月靈特地換上一套普通的衣服,看來這人是把她當成平常人家的姑娘了。「不管你家少爺是誰,我都不想見他,還有,我也不缺錢用。讓開!」月靈冷冷地喝道。
「姑娘,我不想用強迫的方法,除非我讓你喝敬酒,你卻想喝罰酒。」那人皺起眉頭,生氣的臉看起來有點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