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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一年前由昏迷中清醒過來時,她已在台灣,身邊圍繞著的是她熟悉的家人,來不及多問什麼,她便進人了一連串的療程。

  「是他的意思。」

  方韋昕的一句話,阻止了她原本想要說出口的拒絕。

  她未曾有過任何意見的接受治療,順從的接受醫生的指示,不曾有過任何反抗,即使再痛苦,她卻連一點不合作的情緒也沒有出現過。

  後來,她連自己怎麼回來的也不問了;在一群關心她的人陪伴之餘,她益發的沉默。

  無論以什麼形式,只要真正感受過,那份感覺在心中就永遠存在;她知道,所以從不曾制止過自己的想念。

  她愛石川徹嗎?從來也厘不凊自己的感覺,但她卻只想念過他,想得連心都會微微的抽痛。

  每回在幽然迷魅的幻境中掙扎著意識不知道該往哪裡時,她彷彿聽得見他的聲音,但是一睜開了眼,卻從沒見過他,那種被自己欺騙的失望與痛楚,幾乎使她不願睜開眼。

  但她畢竟活下來了。

  九月的陽光很熾熱,因為下午只有兩堂爐,殷書霏就這麼找了個樹蔭坐了下來,陽光透過葉縫映照到她的臉上,臉色仍是沒有紅潤的蒼白。

  幽然的眼神才凝望過校園,一抹無法置信的神情出現在她臉上。

  冷肅、與校園全然不合的氣息迅速籠罩她,她的腰被熟悉的手臂抱摟住,整個人被動的站了起來,並且傾前靠人面前的那堵胸懷。

  熟悉的氣味幾乎刺疼了她的眼。

  她深吸口氣,手臂已經尋找到適合的位置同樣環抱住來人;埋首在他懷裡,她拚命的忍住想往外流的淚。

  連一句話都沒有,他摟著她往外走,坐進門外守候的車。

   ☆ ☆ ☆

  一直到上了高速公路,埋在他懷裡的那顆頭顱仍是沒有抬起的意思。

  「這麼久沒見到我,不想我嗎?」石川徹戲謔道,想引她開口。

  「不想。」殷書霏低喃似的聲音悶悶地傳出來。

  他低笑了聲道:「但是我很想你。」

  從來不曾有過的輕柔語氣,像一顆石子沒落般震人她的心,她不敢置信的抬起頭。

  「你……」怎麼可能?!

  望著她訝然的反應,他直接吻住她的唇,像要吸取她的純然般,他不斷吻吮她的唇舌,以最直接的方式將火熱傳入她的心,霸道得沒再給她開口的機會,她甚至連呼吸的本能都要被他奪取了。

  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細碎的喘氣像要耗盡她全身的氣力;依著他,她所有的疑問與心酸全被他抹去。

  「再說一次,想我嗎?」

  滿意的看著她被他惹起的暈紅,他傲慢得非聽見他想聽的答案不可。

  她看著他。是這張她一直偷偷戀著的面孔;殷書霏伸出手指輕撫著他的臉,感覺一點一滴的回來,她的眼裡也漸漸泛起一層水霧。

  「想。」她低啞著聲音回答,一咬唇,淚水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滑了下來;而她像是沒有發覺,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著他。

  「不許哭。」他抓下她的手,為她拭淚。「我不愛看你流淚。」他有些不悅。

  她的淚像是湯人的火焰,灼得他的心痛了。

  她輕搖了下頭,然後雙臂緊緊地抱住他的頸項,想更靠近他,呼吸著屬於他的氣息。

  什麼都說不出口,她只有一個念頭,像是想把自己完全揉進他的身體裡一樣,她不斷的用力,激動的情緒在眼裡形成一抹不顧一切的衝動。

  石川徹扶著她的身體,如她所願的緊緊抱住她。

  「別哭了。」

  她的眼淚不斷流下,他的語氣由命令到不滿、到無奈的歎服;他知道,這是她離開他後,第一次真正顯現出情緒。

  好一會兒,她才略略地鬆開手,抬起滿是淚痕的臉與他對視,但她的手仍是圈住他的。

  「我很想你。」她的聲音低啞得幾乎讓人聽不真切。好想、好想,她真的好想他。

  「所以我來了。」他輕拭著她未干的淚痕。

  他始終是不變的決斷,只是,她也始終猜不透他的心,縱然是來了,他會真的只為她的思念而來嗎?

  拭乾了淚,她輕聲問道:「你想要什麼?」

  如同他們最初的談話,她的疑問讓他笑開了臉。

  「你。」他明白地道:「我要你。」

  「為什麼?」不經意的疑問隨口問出,她又彷彿後悔般的咬住唇。他早就得到她了,此刻又為什麼特別前來?

  他笑了笑,沒有平時難測的深沉眼神。

  「因為我想你,因為除了你,我不想要任何女人。」他柔聲說。

  他們已經分開很久,經歷過幾回的離別,他不願再浪費時間在疑心猜慮上,不想再捉弄這個讓他心疼至極的小女人。

  豐川俊也所引發的內爭超出了他預期的範圍,既然開了頭,他索性連整個組織一同整頓了;只是,再怎麼習慣面對生與死,他仍只是個平凡肉軀,幾回死裡逢生,是夠讓他看清楚許多事。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他捨不得放的,那麼只有一個人。名利權貴,他唾手可得、隨手可棄,而唯有她,是他想掌握卻倜難以掌握住的。

  「書霏,我說過不會放開你,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

  他充滿掠奪的眼神依然沒有改變,但是她卻不能說自己沒有變。如果他沒有出現,她可以只依靠對他的思念過日子,但是他卻偏偏出現了;惶顫著心,她不能不問。

  「可是你卻把我留在這裡一年。」她不該有什麼怨懟的,但她的眼卻因委屈而紅了。

  「因為你的病,所以你必須回來;在豐川家的事還沒解決之前,你留在日本只會成被攻擊的目標。種種原因,讓我不得不暫時放開你,但那並不代表我允許你離開我。」托著她的下頷,他傾前又吻了吻。「你在台灣的一切,我瞭如指掌。」

  因著他篤定的語氣,她驀然瞪大了眼。

  「我……我在加護病房裡……」她掙扎著在唇齒相依間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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