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傷已成為她終生都難以脫離的苦,這教他怎麼能不生氣呢?她為什麼就不懂得善待自己?因為已沒有她該蓍待自己的理由。南宮絕在心裡回應。
她的眼忽然蒙上一層空茫。
身世乍明的瞬間,她曾真切的希望那只是夢,但她終究改變不了曾經發生過的事實。
給了她生命的父母,在她還只是個需人呵疼的嬰孩時便離她而去;而後來延續了她生命的他,十二年無微不至的寵愛、日夜不離的親人、愛人、她依恃而生酰人,竟是她這一生最不該接近的人。
生命,原來真的很苦。那還有什麼值得她珍惜啪呢?不能自絕,注定要面對這種椎心的傷,她再也無土承受更多,所以她無視於這心痛。既然心裡的苦無從止解,那麼就讓身體分擔一些吧。
「珍惜……」她輕喃道,淚霧迷茫著眼。她已經多活了五年,好累,真的好累呀!
「不許你有輕生的念頭!」他再度低吼,攫住了她那抹空茫,強橫的吻蠻硬的想喚回她失卻的魂魄。「你的命是我的,你的身、你的心,一分一寸都屬於我,沒有人可以傷害你,就連你自己都不許。」翻轉纏綿,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許她這麼輕待她自已。
突然宣佈停止七天早朝,有事一律以奏章上報的王終於回來了,眾大臣忍不住鬆了好幾口氣。
雖然國境內外一概沒什麼需要煩惱、也沒有什麼需要特別擔心的,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能見到被尊成「無所不能」的君主,實在也令人心安不少。
即使龍修羅,天要面對的事務很多,但他始終沒有忘記該盯著南宮絕的一切。不論如何,他總是會留下日影或夜魅其中一人陪著她,順便照顧她的三餐飲食。雖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但她還是沒學會要如何照顧自己。
人居東殿,南宮絕終日深居簡出,除了去看小雪,其他時候她幾乎足不出殿,仍然排斥著與陌生人相處,加上龍修羅對她的縱容依舊,在極為低調的處理下,她安居於工宮之內。
即便沒有刻意張揚,原本不太近女色的一國之君突然對-名女子關懷倍至,這種反常情況當然會引人注意。沒多久,這個一身白衣、有著傾城容顏的美麗女子究竟是誰,成了眾人猜測最多的話題。
只有身處在流言之中的人才會受流言所擾,而南宮絕一直隔絕於世人之外,自然人們說些什麼,她一點都不在意,也沒機會去在意。
「你是王的新寵?」陪了小雪一下,準備回東殿的南宮絕茌半途被攔下,那聲嬌柔的問語即使不友善也掩飾得相當好。
桃腮否眼,眉如山、眼波似水,好個動人的女子。
南宮絕只餚了她一眼,並不出聲回答。
「能讓下答應你進東殿居住,你的身份一定不尋常,可是我從沒見過你,你究竟是誰?」如果有人可功美得讓人一見便自覺見絀,那麼她的美,絕不是尋常可見的美麗而已。
南宮絕依然默不作答,越過她,打算回殿。
「等一下,你別走!」諸葛青伸出手想阻止她的去路,然而一直跟在南宮絕身後的日影早先一步擋住她,讓南宮絕順利的離開。
「青夫人,請留步。」
她頓住步伐,看著日影。「王會立她為妃嗎?」
「這件事你應該問王才對,屬下只負責執行王交代的任務,其餘的全不在屬下的關心範圍之內。」
「她究竟是誰?」縱然她的確有過人之姿,但王上並不是個只看容貌便取決一切的人。
「一個生命可以與王同重的人。青夫人,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小姐的生活,否則一旦讓王知道了,王不會輕饒你,請夫人想清楚才好。」說完話,日影也隨之離開。諸葛青怔在當場。
四年來,她付出真心、用盡一切方式,只求王上能多看她一眼,但是,王上對她的態度自始至終就和其他人一樣,不特別熱、也不特別冷,她努力了那麼久,王上對她的付出不曾以正眼看待過。而一個來歷不明,突然闖入的女子,憑什麼這麼輕易就得到了王上的寵愛?王上不公,竟把她應得的寵愛給了別人!諸葛青滿懷幽怨。
她真的得認輸嗎?
「大哥,你幫幫我。我……我真的很愛王,我不要他去愛別的女人!大哥,幫幫我,幫幫我。」諸葛青求著。
「青妹,龍修羅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男子,但是他深沉難測、讓人捉摸不定,並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你又何必苦苦執著?如果他對你真的有一點伶借之心,不會任你入宮四年,仍然對你冷淡如初。」諸葛飛勸著妹妹。
同樣的話四年來他不知重複過多少遍,龍修羅絕對不是一個好對象,然而,青妹依然還是深深戀著那個無情又冷淡、被爹視為頭號大敵的男人。當年入宮,爹幾乎不認她這個女兒了,卻還是阻止不了她人宮的決心。
只因青妹相信,總有一天,龍修羅會明白她對他的一片癡心,任誰也勸不回。
當年他們的姑姑已經領教過龍修羅的冷酷無情,一旦他決定了的事,誰也無法令他改變主意。而他們的柔姑姑不過小小得罪了小龍女一回,其實並沒有對她形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然而龍修羅一怒之下,以當年仍是殿下的身份,不但廢了姑姑柔妃之位,還將她打入冷宮作勞役,終生不得再進宮門一步。
這樣的龍修羅,又怎麼會為準而心軟?多少次心傷難抑,青妹只敢偷偷同家找他這個最疼她的大哥傾訴,但他也無能為力呀!
「哥,如果愛一個人可以那麼容易說不愛便不愛的話,世間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傷心人呢?」諸葛青滿懷悲涼。
「這次又是什麼事,讓你可以不顧一切的跑回家。」
「王……他有新歡了」
「哦?」就他記憶所及,能令龍修羅破例對待的女子只有一個,但她早在五年前便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