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茵看著哭得鼻子紅通通的澤郁,「既然沒什麼,你幹嗎哭得像個豬頭?眼睛都腫了!說嘛,他跟你告白?」
澤郁用力的搖搖頭。
梅茵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那……他是抱你還是吻你啊?」
不過才一秒的時間,澤郁整張臉都紅了。「你你你……你真的打電話去問了……」她又哭了出來。
「這用得著問嗎?他也真能忍唉,這麼多年了,現在才行動……那你哭啥呀?人家都以行動表白了,你如願以償,有啥好哭的呀?」
「我、我……我……我不知道啦!」她摔上門,又撲回床上哭個肝腸寸斷。
梅茵無奈的放任她去哭,踱到客廳和謝媽媽一起看電視。
「到底是怎樣呀?」謝媽媽有點擔心的看看女兒的房門。
「沒事啦。」梅茵拿了片仙貝啃起來,「這叫做『少女戀愛患得患失症候群』。第一次嘛,總是發作得比較厲害,跟出麻疹一樣,小事一件。」
謝媽媽讓她逗得笑出來,「我說梅茵,那你發過沒有?」
「人人都要發一次,有的人還會連發好幾次。安啦,阿姨,我早發過了,哪像小郁,都有投票權了,現在才發作!症狀會特別嚴重喔。」
故意說得這麼大聲,就是存心要讓我聽到……澤郁在房間裡忿忿不平的想著。人家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們還在說風涼話……什麼家人嘛……
她又哭了起來。
唉,已經請了三天病假,總不能一直請下去吧。可若真的去上班……她該怎麼面對許大哥呢?
她居然在許大哥吻她的時候,把他打倒在地……而且還被別人看到了。
怎麼辦怎麼辦……
澤郁足足煩惱了三天,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明天肯定得去上班的,該如何是好呀……
她總不能躲一輩子吧?
「小郁……」媽媽又來敲她的房門,澤郁剛剛凝聚的勇氣立刻潰散,「我不在家!我不在!」
「……不是晏庭啦。是你們公司的女同事來探望你了。」謝媽媽歎了口氣。女兒的「麻疹」也出太久了吧?
驚魂甫定的開了門,走進客廳,澤郁尷尬的發現,站在眼前的居然是「目擊證人」。
「……靈郁,你來看我呀?」兩個人默默相對了一會兒,澤郁瞥了眼正等著看好戲的母親,才又說:「來我房間好了。」
靈郁遲疑了一下。進男生的房間?這似乎有點不妥……但是,可以看到澤郁的房間呢。
「……好。」她害羞的回答,跟在澤郁的身後踏進她房間。
沒想到,澤郁的房間是水藍色的,淺藍的牆壁,深藍的窗簾,襯著光潔的木頭地板,中央擺了張和式桌。
她坐了下來,發現房間是這樣的整潔,對澤郁的好感又增加幾分。
躊躇了很久,她才開口,「澤郁……那天……我……後來我想了好久,你跟學長一定很掙扎、很痛苦吧?」
澤郁默不作聲,覺得終於有人瞭解自己了,她的眼淚幾乎落下。
「不要難過,戀愛本身並沒有罪的……真愛可以戰勝一切。」靈郁的眼眶紅了,「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友情變成愛情的?」
「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澤郁的聲音有些哽咽,淚也跟著滑落,「我不是故意的……」
「誰也不能怪你!」靈郁輕嚷著,「誰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哪……就像我對你……對學長……我懂!我真的懂……你的掙扎,我完全瞭解……」
澤郁靜靜的拭淚,又抽了張面紙遞給開始哭起來的靈郁。
「小郁,我認真的問你,你喜歡我嗎?」這是她一生中最重大的決定,此刻,她滿懷壯烈犧牲的情懷。為了他們的愛情……她願意!
「呃?我當然喜歡你呀……」這問題有點奇怪。
靈郁眨著瑩亮的大眼,「我們三個永遠在一起吧!雖然這史無前例,但是……我也喜歡你們,兩個都一樣喜歡!我願意……我願意替你們掩護……讓你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們三個是誰也少不了誰的!」終於,她放聲哭了出來。
啥?澤郁停下眼淚,疑惑的看著痛哭的霾郁。什麼跟什麼?她為什麼都聽不懂?
正想問個仔細,卻突然覺得小腹一陣絞痛。唉,壓力大果然會讓肚子更痛……
「對不起,我肚子有點痛……我去洗手間一下……」匆匆奔出房間。
等澤郁慘白著臉回來,靈郁關心的問:「拉肚子嗎?!要不要緊?」
「沒事的,是生理痛……」澤郁無力的揮揮手。
張著嘴,靈卻呆呆的望住澤郁,「……什麼?什麼痛?」她聽錯了吧?
「生理痛呀。」這很奇怪嗎?「我每個月都會痛的,只是這次特別痛……」
「經……經痛嗎?」靈郁發現自己的大腦突然失去運轉功能,「你……經痛?」
「有的女孩子不會經痛,但我是會痛的那種。」澤郁不懂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你也會痛嗎?」
迅雷不及掩耳的,靈郁雙手按向澤郁的胸部——雖然是一片平坦,但是澤郁卻猛然往後一縮,雙手護住了胸口。
這是女生才會有的反應。
仔細一看,澤郁的確沒有喉結……
靈郁猛然站起來,差點把茶杯打翻,然後……面無血色的衝了出去。
「怎麼了?」謝媽媽望著追出來的澤郁問。剛剛那個女孩像是見鬼了似的。
「……我也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了。」澤郁喃喃自語著。
靈郁慘白著臉衝回公司,直奔人事課。
「謝澤郁……謝澤郁……」她口齒不清的爆著,「『他』什麼時候變成女的?!」
管人事資料的小姐被她蒼白的臉色嚇壞了,好半天才回答,「她……她一直都是女的啊。」
女的?她對一個女生……
「不!這太殘酷了!這樣對我太殘酷了!」她尖叫起來,「我不能接受這種事實——」不斷的甩著頭,「不——」
「我說孟小姐……」人事課的小姐提心吊膽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