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激戀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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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弄到現在,那只爛兔子比他還好命,出入有她抱,三餐由他負責,摘來的野草它不喜歡,還會伸出爪子捉他。見鬼的,他頭一回見識到兔子的爪子有多利,他臂上三條血淋淋的爪痕可以證明。

  就這樣,日子在不知不覺中變得一團混亂,或者也可以說是豐富。

  他再沒空想一堆雜七雜八的問題,每天忙著收拾她惹出來的麻煩都沒時間了,誰還有空去沮喪?

  然後,轉眼十日過去,就在他覺得或許生路並非那麼難尋的時候,她最激勵人心的盎然生氣居然消失了,還卯起來追著他問:「快死了怎麼辦?」

  拜託哦!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想到死前的慘況來消弭那費盡心思才萌生的微小希望!

  「吵死了!」他努力忽略她的頹喪,以保護心中那簇小小的希望之火不被澆熄。

  只可惜海笑柔想要戀愛的心志實在太強,任它天打雷劈亦無法消滅。

  所以她並未放棄勾引他的念頭,只是改弦易轍,換個方法釣他。

  「亦豐,我們不會死對不對?」她語氣無力得像隨時會斷掉。「不過就算死,能跟你死在一起,我也瞑目了。」

  一連串「死」字把他繃緊到極點的神經啪地一聲,斷成碎裂。「閉嘴!」他的負擔已經夠重了,不需要她的哀聲歎氣來點綴。

  她嚇一跳,久久不能成言。君亦豐的脾氣壞、個性差她是早知道的,但同甘共苦多日來,他已不再用那種六親不認的狠厲眼神瞪她,雖然怒吼還是常常聽聞。

  可他仍是照顧她、保護她,從沒讓她餓過、凍過、受傷過;她以為他至少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否則幹麼對她那麼好?

  所以她才想,或許有機會在他身上實現多年未竟之心願,可想不到……此刻,他眼底的厭惡與痛恨是如此強烈,凍得她整個人從腳底冷到頭頂。

  原來他還是討厭她,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嗚!心被一隻無形的大掌緊緊捏住,擰扭出滴滴鮮血。

  君亦豐沒發覺她的異樣,逕自轉身往前走。茫茫前路不知是生還是死?但只要能夠遠離失去活力的海笑柔,他就願意去闖。

  整天傻呆呆惹他生氣、無憂無慮、能吃能睡的海笑柔才是他樂意背負的「包袱」;有了腦子,卻成天愁眉苦臉的女人他不要。

  一直到他頎長的身影幾乎消失,她才恍然回過神來。「咦?人呢?怎麼不見了?」焦急地四處張望好半晌,才讓她的眼角捕捉到他最後一抹殘影。「君亦豐,等等我啊!」小器鬼,竟連給她一點時間哀悼她才萌芽就被他一把捏死的情苗都不肯。

  「君亦豐!」她拚命追,可是他走得好快,她怎麼也追不上。

  「君亦豐,你走慢一點兒啊!」想到會被丟下,她慌得快哭了。「對不起嘛,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氣我什麼,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總之我道歉,你別扔下我不管……」

  但,彷彿是故意的,她越說,他走得越快。

  末了,她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太討厭她了,才隨便尋個她的缺失作為借口甩掉她?

  「君亦豐,你好過分。」她淚水、鼻涕糊了一臉。「人家都這樣求你了,你還不理我,你這個大壞蛋。」

  笑話,他為什麼要理她?她既不是他祖宗、也不是他客戶,包袱一隻也敢跟他拿喬!?作白日夢去吧!

  他改走為跑,存心讓她一輩子也追不到。

  「哇!」她放聲大哭。「人家王子都很疼公主,公主難過,王子就會抱抱她、親親她,你卻不理我,還故意丟下我不管,你好壞,嗚嗚嗚……」

  拷!他腳步一個打跌,某個晴天霹靂般的念頭砸進腦海。剛才蠢女人跟他囉嗦一堆,該不會是想要他親、他抱吧?

  「人家都已經這麼努力跟你示好了,你還是一樣討厭我,哇,我不要啦……」◎儘管哭得好不淒慘,她追隨的腳步還是沒有緩下半分。

  他奶奶的!還真給他猜對了,蠢女人忽然間要死不活是為了釣他!

  可惡!不想不火,越想越氣,他跑得更快,存心讓她哭個過癮去。

  跑過小小的山拗,繞過一片青翠的草原。「嘩,怎麼這麼多山櫻桃和野草莓?」觸目所及儘是成熟的果實,讓他不知不覺停下腳步。「我記得她挺喜歡吃這些酸酸甜甜的小玩意兒的。」

  還來不及想起他們正在吵架,他的手已下意識伸出,為她摘下一把又一把的山櫻桃和野草莓,裝滿他身上每一個口袋。

  「君亦豐。」好半晌,她的哭喊聲才遠遠地傳來。

  他恍然回過神。「我這是在幹什麼?」不管那個女人如何白癡惹得他火冒三丈,他心裡已自動清出一塊位置請她進駐,他這輩子都甭想擺脫她了。

  「SHIT!我真是沒眼光。」一般人常說的,「眼睛糊到蛤仔肉」,大概就是像他這樣吧!

  不過,鍾情是一回事兒,放任她胡作非為又是一回事兒,所以再摘兩把山櫻桃後,他繼續玩起他跑她追的遊戲。

  「等等我啊,君亦豐!」她已經不行了,快掛啦!但前方的人影依舊跑得飛快。「那不然,你跑慢一點兒嘛!」她打著商量,並沒想過他會答應。

  但他竟真的放慢腳步了。

  海笑柔乘機鼓起最後一絲力道追上。「我終於追到你了……」就在她以為可以捉住他、賴死他的同時,他突然煞住奔勢。

  「哇!」她停步不及,連人帶兔子撞上他後背。

  「啊!」君亦豐發出一聲問哼,被她撞得失去平衡,兩人一兔就這麼且翻且浪地朝前方小坡栽了下去。

  「救命呀!」她尖叫。

  「閉嘴。」翻滾中,他急掩住她的嘴。

  但來不及了--

  「什麼人?」熟悉的奪命催魂聲自小坡下的小屋中響起。

  君亦豐與海笑柔對視一眼。「完蛋了。」這下真應了那句「羊入虎口」的諺語。

  枉費他們拚死拚活地逃了十天,卻因一時的失誤,將兩條小命送進致命的槍口下。「對不起。」早知道她就不胡亂勾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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