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下腕表,夏魯心發覺家教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連忙發動機車,但卻沒急著上路,習慣性的先讓車暖一下。可一向習慣暖車三分鐘的她今天卻只暖了一分鐘就坐了上去,戴上安全帽。
「心心!」呼喚聲隱約由風中傳來。
夏魯心催動油門,黑色的JOG50飄了出去,徒留一縷輕煙給猛衝向前的男子猜臆她是真沒聽見他的呼喚,抑或是無意停留?
「心心!」伴隨著懊惱的呼喚聲是一雙飽含思念的眼眸。
咚!咚!咚!
「唉……」夏魯心氣喘吁吁地歎著氣。
咚!咚!
她又向前跳了兩步。望著前方似乎綿延不絕的道路,她真想直接一屁股坐下去,不再像只袋鼠般一崩一跳的緩慢前進。
「唉……」夏魯心用力的將卡在心口處的那股鬱悶之氣吐出來。真是衰斃了!就為了一星期前那聲若有似無的呼喚聲,讓她心神不寧的狂飆不到十分鐘就慘遭「犁田」,連人帶車飛了出去,摔得好不淒慘,左大腿還因此骨折,左小腿和整只左手臂更因與柏油地面做親密接觸,產生劇烈的摩擦,活活脫去一層皮。而這件禍事中,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沒殃及臉部吧!
「夏魯心。」
「啊。」夏魯心定住身形,望向發聲處。「學長,有事嗎?」
「需要幫忙嗎?」季坷既好笑又同情的看著她狼狽至極的模樣。
「需要,可是我不想被小鵑嫉妒的口水淹死。」小鵑是她目前的室友,而季坷是她的直屬學長,也是小鵑的親親男友。
「不會的。」
「不會才怪哩!」夏魯心不客氣的當場吐槽,重新往前跳躍。
伍鵑平日為人和善、度量很大,可一牽扯到她的親親男友,她就成了心胸最狹窄的女人。當然啦,這全都得歸咎於季坷實在是太出類拔萃了,累得伍鵑不得不盯牢點。
見她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季坷緩下步伐跟在她右後方。
「要不要來打個賭?」小鵑雖然醋勁大,可心地卻善良得緊,這也就是他為何在她的緊追盯人下仍甘之如飴的原因。「我賭她待會兒會怪我沒同情心。」
「不。」她現在只想早點掉到校門口搭計程車。
夏魯心腳步一個不穩,踉蹌了一下。季坷反應靈敏的往前一跨,雙臂一張扶住夏魯心的腰。
「坷!」伍鵑一臉怒氣的朝他們衝了過來。
「鵑……」季坷下意識的縮回雙手,頓失依靠的夏魯心只好揮動雙臂,力求平衡。
「坷!」伍鵑一邊斥喝男友,一邊手忙腳亂的想叫住夏魯心吻上地板的舉動,卻不料救人不成,反被當成肉墊壓在下面。「喔……」痛呀!
「鵑,你沒事吧?」季坷先扶起夏魯心,然後趕忙察視女友的狀況。
「沒事……」才怪!「小夏,你沒事吧?」伍鵑擔心的看著夏魯心,唯恐她好不容易才有點進展的腿又傷得更嚴重了。
「我沒事,倒是害慘了你,真是抱歉。」
「你說那是什麼話,咱們室友當假的呀!」伍鵑睨了夏魯心眼,不滿她的客套,但礙於她帶傷在身,不好責備她,遂轉身將炮火轟向自己的親親男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看見自己的學妹有難,你不伸出援手就罷了,竟然還推她一把,實在是太過分了。」她洩憤似的戳著男友的胸膛。她沒罵出的是他居然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壓成肉餅。
「我……」望著女友充斥著怒焰的媚服,季坷登時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你什麼你,事實擺在眼前,難不成你還想狡辯呀!」渾身的骨頭似乎沒一根完整的痛楚讓伍鵑的眼神更為幽怨。
「小鵑,你別怪學長,是我自己拒絕他的好意的。」夏魯山好笑的看著學長像根木頭似的,不解女友正在向他撒嬌,尋求他的憐惜。
「你是木頭啊,人家拒絕,你就不會主動一點呀?」伍鵑一語雙關的嗤道。
「我……」
「是呀,學長,對我木頭是沒關係,要是對別人木頭可就真是你不對了。」夏魯心努了努嘴,讓他嘴甜些,眼神更是意有所指的飄向伍鵑,未了還用手揩措著手臂,做出揉搓動作,示意地主動關懷發嗔的女友。
這下季坷再木頭,也明白女友在發什麼嗔了,當下摟她入懷,俯下身在她頰上印下安撫的吻,並在她耳邊輕哺:「對不起,我疏忽了,你哪兒痛呀?我幫你揉揉。」
「我沒事啦!」伍鵑當下成了最柔情似水的人。「倒是小夏,好慘哪,每天拄著枴杖上下六樓,腿傷不但不見好轉,反倒日益嚴重,讓人好生同情喲!」由於夏魯心是臨時遞補床位,所以只能遞補到地處偏僻,且需徒步登高的女一捨六樓。
「你希望我怎麼做?」季坷更為熱情的吻上伍鵑的唇,他就知道自己的女友是善良的天使。
「如果可以你天天來抱她上下好了。」
「我沒意見,可就怕你……」他看著她。「看了會礙眼。」
「人家才不會呢!」非但不會,她還會天天在場盯梢,絕不會讓他們有獨處的機會。
「你們好像忘了我才是當事人耶!好歹是不是該尊重我一下?」夏魯心看他們談得那麼熱絡,卻忘了問她的意見,不得不出聲提醒眼前這對交頸鴛鴦她的存在。
「你有意見嗎?」伍鵑斜睨著夏魯心,敷衍性一問。相處不過一星期,伍鵑已經相當瞭解夏魯心隨遇而安的散漫性子,清楚問了也是白同。
「沒有。」果然,夏魯心如是回答。
「既然沒有,那就這麼決定了。」伍鵑逕自下了結論,並對季坷交代「你先抱她到校門口等車,我回宿舍放一下東西,馬上就過去和你會合。」若不是背了袋重似石塊的原文書,且夏魯心又在趕時間,伍鵑絕不會放任他們獨處。
「好。待會兒見。」不待夏魯心反對,季坷把抱起了她,往校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