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薛璇一度以為自己眼花,但定眼一瞧,立刻朝依偎在其他男人身上的夏魯心發出宛如捉到妻子紅杏出牆般的狂嘯。自那天從她住處離開後,他挺著大男人的傲氣勉強熬了三天不去找她,可第四天他就再也受不住了。他想念她,想念她如花般的嬌額,想念她朝他露出的憨憨笑顏,想念她崇拜仰望他的蠢模樣。他擔憂她,擔憂呆呆的她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擔憂笨笨的她傷心難過,更擔憂神經大條的她就此忘了他。可想念歸想念,擔憂歸擔憂, 他卻到處找不到她。
她搬了住處,改了課表。就連家教地點和時間都錯開了,擺明了就是存心避開地,不想再見他,所以他慌了,但他仍勉強自己鎮定下來,可上星期,她對他的呼喚充耳不聞,狂飆離去的決絕讓他徹底的慌了心、亂了意,再也平靜不下來。如今再見她,她居然已經投入別人的懷中了,這教他如何不抓狂?
「我不認識他。」夏魯心覺得丟臉透了,這下她想不出名都難了,可她仍忍不住想當只鴕鳥,就當自己不認識引起全校師生對他行注目禮的薛璇。
「啊?」夏魯心不開口,季坷還不知道薛璇喊的人是她,可這下子他想不知道都不可能了,於是當場定住腳步。「原來他是在叫你。」
「都說不認識他了,你幹嘛還停下腳步呀!」發覺眾人的目光隨著薛璇的靠近逐漸聚集到她身上,她當下蒙住自己的臉,選擇當個掩耳盜鈴的人。「快走啦,我在趕時間呢!」
「心心。」薛璇搶一步截住季坷的去路,雙眼燃著熊熊烈焰,讓季坷抱住夏魯心的手都能明顯的感受到炙人的熱度。
「我不認識你。」好丟臉喔!現在就是打死她,她也不願承認自己認識他。
「心心。」薛璇攢緊眉,警告的喚著。
「我在趕時間,有事下回再說好嗎?」由指縫間瞄到他襯衫下結實的肌肉,夏魯心吞了吞口水說。她不怕他的暴力因子加諸在她身上,可知怕殃及無辜的學長。
「不好。」這回要是讓她溜了,不曉得下次是什麼時候。
「那你可不可以長話短說,挑重點講就好?」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明示」她真的在趕時間。
「不可以。」他明白自己先前的舉動重重的傷了她的心,她那有了裂痕的心絕不是三言兩語安撫得了的。看她愈來愈往那男人懷裡縮的舉動,薛璇的眼神彷彿利刃般劃上季坷那雙極礙眼的手臂。
「可我真的真的在趕時間呀。」她委屈的說。
「去哪兒?我送你。」他再也無法忍受的跨向前一步,橫霸的由季坷的臂彎中將她硬奪了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喔——」夏魯心痛呼一聲,無措的盯著他惡意撞了下她左腳的左臂一眼,好生哀怨。她敢說他絕對是故意的!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可以再說一道嗎?」他滿是風暴的眼中盈滿威脅,左手臂更是有意無意的輕碰了下她的左腿。奪過她的同時,他才發覺她的左腳上了石膏,本想小心避過,卻在她的拒絕聲中改變主意,刻意撞上。
「我說謝謝。」夏魯心努了努嘴,眼中清楚的洩漏著她正在心中不斷地罵他是小人。
「不客氣。」薛璇老大不客氣的應道。「受了傷為什麼沒告訴我?」他邊走邊質問。
「受傷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告訴你幹什麼呀?」遭他的虎目一瞪,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答道。
「你白癡呀,如果受傷的人是我,還需要你告訴我嗎?」
「我是夏魯心。」她悶哼。
「廢話。」
「所以我不是白癡。」
「對。你不是白癡。」薛璇語氣嘲諷的哼道。「是生活智障。」真是敗給她了!才半個月沒盯著她,她就摔斷了自己的腿,可真有本事!
「我是夏魯心!」她再次強調。
「我知道。」
「所以我是萬能的。」她氣悶的套用他舊有的觀念。
「是除了課業,萬萬不能吧!」他早想通了她那天所要表達的意思。
「隨你怎麼說,反正到時別再賴我沒提醒你就是了。」她垂下眼瞼,整張小臉埋入他健壯的臂膀中,嘴角卻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
「今天想吃什麼?」
「牛肉麵。」夏魯心想也不想便回答。
「牛肉麵?」這個答案聽進薛璇耳裡不禁令他大蹙其眉。
自他們恢復交往後,薛璇每問到吃的問題,夏魯心除了第一次思索了近半個小時,才勉強擠出牛肉麵這個答案後,往後的每一次,她就以牛肉麵取代了以往的隨便兩字。
起初薛璇還沒什麼感覺,可問了一、兩個月相同的問題,她也答了一,兩個月相同的答案後,他要是再沒感覺,就真是沒神經了。
現在他寧願聽她回答隨便,也不願她真的三餐都以牛肉麵果腹,尤其在她胃口愈來愈不好的情形下,他再也無法任她虐待自己的胃了。
「嗯。」她點了點頭。
在他的細心呵護下,她腿上的石膏終於拆下了,但他仍放不下心的習慣將她抱來抱去,這會兒更是將整座三人沙發讓給她靠躺。
「這陣子流行口蹄疫,牛肉不新鮮。」
「那把牛肉換成豬肉就好了呀。」夏魯心懶得動腦筋地回道。
薛璇瞠大眼瞪她。
她也未免太天才了吧!牛肉換成豬肉,那口感還對味嗎?重點是就算人家老闆願意自砸招牌的那樣賣,恐怕一時也沒豬肉可替代吧!
薛璇忍住到口的笨蛋兩字,咬牙切齒的道:「豬也是偶蹄類。」
「那牛肉湯麵總沒問題了吧。」夏魯心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
「你乾脆吃泡麵算了!」薛璇沒好氣的吼道。
「也好。」夏魯心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薛璇眼睛差點瞪得凸出來,可夏魯心卻好像沒知覺似的,逕自閉目養神。「算了,我買什麼,你就吃什麼好了。」認真生她的氣,不過是氣壞自己罷了,薛璇遂深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