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看下出來你這麼厲害,一下子就把他們統統解決掉了,你的武功是跟誰學的?」她讚歎著。
「只是平常練練身罷了!難登大雅之堂。」
哇!光練練身就這麼厲害,也許他練的是某種已經失傳的上古寶典也說不定。
「不曉得和大哥比起來,誰比較厲害?」尋尋喃喃自語。
此時,街角倏地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聽這等聲勢,來者至少有十幾人。
「嘿!你們是什麼人?」十幾名帶刀官差突然出現,將他們兩人團團圍住,暍道:「這裡晚上禁止閒雜人等在街上隨意走動,你們不知道嗎?」
尋尋勉強從項子忌背上滑下,禮貌而有誠意地說:「對不起,宮爺們可能誤會了,我們絕對不是什麼「閒」「雜」人,只是「單純」路過此地,正「忙」著找個地方歇腳過夜,而且我的腳受傷了,此刻並沒有心情也不方便隨意走動。」
「大膽!竟敢質疑我的話。」帶隊的捕頭厲聲道。
「非常抱歉,我們是從外地來的,確實不知道此地有這項規定。」項子忌忙向官差們解釋,他瞭解尋尋一向有話直說的個性,內心的想法也都是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所以一般不瞭解她說話方式的人,是很容易被她的「直言」所激怒,就像萬得鏢一樣--雖然她說的都是實話。
「這附近包括洛陽城,最近都出現了掘墓大盜,專門盜掘新葬死者的陪葬物。」見項於忌態度誠懇,捕頭也緩和了語氣。「這裡不就貼有告示?難道你們沒有看見?」他指了指一旁牆上的告示。
尋尋率先湊上前去瞧了一眼,嘴裡無心地應了一句:「哦!現在看見了。」
「你……」捕頭臉色鐵青,看來又是一個被激怒的。
尋尋瞪著一雙無辜大眼,不曉得這位捕頭到底在生什麼氣?
況且當一個捕頭不是應該冷靜理性嗎?怎麼這麼沈不住氣?以她「專業」的直覺判斷,他這樣是很難抓到掘墓大盜的。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我們要檢查一下。」捕頭命令道。
「哦!這個是……」發覺不妙,尋尋連忙住嘴,總不能跟他說裡面裝的正是盜墓工具吧!
尋尋求救似地望向項子忌,不懂他們今天到底是撞到了什麼煞星?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怎麼會這麼倒楣?
「到底是什麼?快打開來!」捕頭又催促道,伸手抓住尋尋。
這動作頗令項子忌不悅,他無法忍受任何男人碰她,就算是執法人員一樣,他格開捕頭的手,保護性的讓她站在他身後,此舉充滿挑戰的意味,其他的捕快見狀紛紛拔刀。
兩方人馬頓時對立相向。
「啊--搶劫呀--」一聲尖叫劃破緊張的夜色,只見一個女子從街角大叫跑來,不!正確一點講,是一個尼姑,而且是他們在客棧撞到的那個尼姑。
「阿彌陀佛--我被搶了!我被搶了!」那個尼姑抓著捕頭的手激動地喊著,一手指著另一個方向。「那個人往那邊跑了,穿白衫的。」
「大膽狂徒,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來人呀!追!」捕頭一揮手,領著一群人直追搶匪去了。
而那個尼姑,以一種好奇的眼光多看了他們兩眼後,也急急往另一邊的街角跑去。
「奇怪?她不要她的東西了嗎?怎麼跟官差們走反方向?」項子忌提出疑問,對這個來去匆匆的尼姑感到不解,但是她的莽撞跟尋尋倒是有點相像。
經子忌一提,她也覺得有點奇怪,這尼姑兩次出現的情形都很突兀,好像鬧劇一般,而且她有預感那個尼姑肯定會再出現。
「上來吧!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項子忌背對她彎身道。
望著他寬闊堅實的背,尋尋猶豫了一下。「嗯……我想我還是自己走好了……」子忌一定也是又餓又累,她不想增加他的負擔。
項子忌搖搖頭,像是對付鬧彆扭的孩子一般,未等她有所反應,就強迫性地把她送上了自己的背上。
「你如果累了,一定要放我下來,千萬不要逞強好不好?」她擔心道。
「妳是在侮辱我嗎?」他笑道。
有了他這句玩笑話,尋尋放心地吁了口氣,滿足地環上他的脖子,將臉窩在他的頸側,心頭暖暖的,子忌對她的關心一向只表現在行動上,而非言詞。
其實剛才她心裡真的好害怕,她不曉得到底是害怕被抓走,還是害怕子忌和他們打起來?
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真確確地知道自己害怕和子忌分開,她從小就有爺爺疼、爹娘愛、大哥寵,她什麼都不缺乏,但,她需要他……
尋尋附在他耳旁,幾乎是無聲的,將心中的想法悄悄告訴了他……
「妳說什麼?」
他聽下清楚她說的,轉頭問她,冷不防觸上她的紅唇,兩人同時愣了一下,目光緊緊相對。
在項子忌欲轉回頭時,她突然伸手扳回他的臉,主動啟唇吻他,在款款的吻中,她展現少見的溫柔與纏綿,只想表現出對他的在乎……他的吻越來越熾熱,項子忌被挑起的熱情正同等地回應給她……
尋尋嬌喘地放開他,趴在他背上,滿臉通紅,心跳極快,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大膽到在街上挑逗他,這實在不是一個好女孩應有的行為,而且萬一那些官差踅回來看見了,可能會換成以妨害風化的罪名逮捕他們。
但此刻,她只想順著自己的心而走。
她靜靜倚靠在他肩上,想著剛才那一吻,慢慢沈澱心中的雜緒,逐漸理出一個明顯的事實,她想--她是愛上他了。
邵尋尋為這項認知羞怯不已,至於項子忌,他是個孤獨但溫柔的男人,他只是需要時間慢慢去適應他已活在千年後的事實!她要慢慢融化他冰冷孤寂的心,她不但要愛他,更想得到他的愛……
念著這個想法,尋尋的眼皮漸漸沉重了……
但在她睡著前,最後竄進的一個念頭竟是--那個穿白衫的搶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