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御石笑。
「還有,不准你說我變老。」她又補充一句。
「妳變成熟了。」他定定打量她,在她身上確實已看不到當年那天真爛漫的少女模樣。「這些年……妳好嗎?」
「這應該是由我來問你才對吧。」
「我和阿夜少爺都很好。」他直接回答。
伏月弦鼻間一酸,強作鎮定問道:「那……大哥和大嫂呢?」
「他們已經去世了。」
「總經理,有位黑先生想見您。」
聞言,伏月弦從椅子上驚跳起來。
「哪……哪位黑先生?」她的聲音略微顫抖,呼吸急促,完全不見平日的冷靜自持。
「呃……」
秘書的聲音遲疑了一下,似乎是想再確認訪客的身份,倏地,話機裡即傳來一聲低沉的嗓」——
「是我。」
伏月弦幾乎是立刻打開辦公室的門直接衝出去,而她的舉動則嚇壞了外頭的秘書。
「好久不見。」
帶著淺笑看向綰著髮髻的伏月弦,黑御石蓄滿大鬍子的臉上仍可看出當年熟悉的五官線條。
伏月弦雙肩微微顫抖。「這種時候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她那指控的模樣就像是個正在發脾氣的年輕女孩。
一旁的秘書完全傻住,不知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的頂頭上司完全變了一個人?
為掩飾自己的激動,伏月弦清清喉嚨,對秘書交代道:「倒兩杯茶進來。」
領著黑御石進入她的辦公室後——
「你果然變老了。」伏月弦劈頭就說道。
黑御石笑。
「還有,不准你說我變老。」她又補充一句。
「妳變成熟了。」他定定打量她,在她身上確實已看不到當年那天真爛漫的少女模樣。「這些年……妳好嗎?」
「這應該是由我來問你才對吧。」
「我和阿夜少爺都很好。」他直接回答。
伏月弦鼻間一酸,強作鎮定問道:「那……大哥和大嫂呢?」
「他們已經去世了。」
(缺一行) 黑御石定定望入伏月弦深切執著的眼中,粗獷的臉上閃過一抹柔情。
「好,我等著。」
語畢,他將帶來的一 只提袋遞至她面前。
「對了,我可不可以拜託妳一件事?」
「任何事都可以。」她點頭。為他,她可以做任何事。
「這是少爺托我交還給童晚的東西,本來我是打算親手交給她的,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在少爺未見到她之前,我還是不要和她見面比較好,所以,能不能請妳……」
「沒問題,我會交到她手裡。」她接過提袋。
「謝謝。」
在黑御石走到門邊準備離去時,伏月弦有些依依不捨地叫住他,眼中儘是急切的乞求。
「答應我,到時候你會帶著阿夜一起回來。」
黑御石笑了笑。
「只要少爺願意回來,我就會回來。」
第九章
今晚,有大事!
夜火村村民如臨大敵般,全員集合在破舊鐵皮小屋裡的電視機前,忙進忙出。
「電視機……正常!」村民甲大聲回報任務1。
「錄像機……也OK!」村民乙跟著回報任務2。
「還有什麼還沒注意的?」
村民們左顧右盼,認真搜索。「啊,椅子。」才喊著,某位婦人立即搬來椅子,恭恭敬敬擺放在電視機前。
「各位,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阿夜少爺錯過童晚小姐的新聞,所以,務必所有的環節都要核定無誤。」胡仔男像個司令官對眾人提點訓話。
「是。」
再度忙碌一陣,待確定一切OK後,伏夜和黑叔剛好也來到村子裡。
「阿夜少爺!來坐這邊。」村人將最好的位置留給伏夜,也給黑叔和元婆婆準備了位子,其它人則井然有序地排排站好,當然是以不打擾到阿夜少爺看電視為原則。
伏夜微挑眉,感覺到今晚的氣氛似乎很慎重,連黑叔都變得十分堅持認真,甚至還提醒他時間來看電視。他不明白為什麼,但也不去戳破眾人的用心安排。他在椅子上坐下時,電視已轉至FNN的頻道。
「阿夜少爺,你要認真看哦。」整點新聞開始,某位村人緊張地提醒。
「噓,安靜點,不要打擾阿夜少爺看電視啦!」
伏夜轉頭看了眾人一眼,越來越覺得情況有些詭異。
此時,電視新聞正進入專題報導,童晚的聲音傳來,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當然也包括伏夜。
新聞畫面裡,率先出現一片翠綠的山林——
「福爾摩沙是四百年前葡萄牙人在見到台灣第一眼時,對台灣這塊土地的讚歎……」
村人屏氣凝神看著、聽著。
那是童晚的心血。
對山林的熱愛,為瀕臨絕種的台灣黑熊請命,斥責不肖分子的捕殺破壞,檢視相關單位的漠視!以及讚許所有默默為台灣自然生態付出心力的有心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真心回饋,她的不悔——
當童晚下定最後註解,將此則報導致贈給所有夜火村的村民,為專題報導劃下完美句點時,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流下淚來。
他們萬萬都沒想到,在童晚遭受到黑熊發狂似的攻擊與傷害後,她仍然以她所能做到的方式,盡力為牠們爭取生存空間與權利。這樣的關懷,當然令他們感動。
而她的心意,伏夜也接收到了。
一股想見她的激動在體內竄流,每個細胞都在吶喊著與她見面。他清楚知道自己是怎麼都放不下她的,他對她的愛戀清楚明確,與日俱增。今晚,看完她的報導後,他更確定了,原來,她也還、心繫著這片山林……
這裡的一切,對她而言,仍然是有意義的。
「童晚小姐,真是夠義氣。」村人們感歎道,偷偷觀察伏夜的反應。
此時,電視裡突然播出一則尋親啟事,再度吸引眾人的注意力。
因為那則簡潔有力的啟事,竟然還有見面期限,而且找的人正是阿夜少爺!
村人們錯愕,但只要稍有年紀的村人心裡都有數,事隔這麼多年,少爺在台北的親人終究還是尋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