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拜拜。」郁闌夜嫣然一笑,聽話地走向郁家大門。
望著她的背影,齊騁慢慢收斂起微揚的唇角,笑容亦隨之隱去——她,真的感覺到他會離開了嗎?
***
一進家門,郁闌夜這才感覺到事態似乎比她想像中嚴重許多。
她沒料到會有這麼多人在「等門」,上至郁家老奶奶、下至司機忠伯都在「陣容」內,而且每個人都一副準備將她嚴刑拷打的模樣。
「呃……你們怎麼……都起得這麼早?」郁闌夜心虛道,自己也明白這樣的問候並不具說服力,因為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是一夜沒睡的樣子……
突然,她的視線瞄到坐在郁曦晨身邊的……雷鈞?老天,竟然連他都在!
這下,她更心虛了,不由得想起昨晚放他鴿子的事。
「你們大家都在啊……」她愧疚地望向眾人。
「當然,我們正在等綁匪來開價呢!」回答她的是十八歲的弟弟郁臣郡,他正蹺著腿坐在樓梯口。
「呃……」什麼綁匪,太誇張了吧!她忖道。
「你到底上哪兒去了?」接著開口的是郁家老奶奶龍君安,不過從語氣裡倒還嗅不出什麼火藥味。
「你昨晚不是和雷鈞約好要一起回來的嗎?」郁曦晨倒沈不住氣了。
「是啊……」
「結果我打完電話回來,你就不見了。」雷鈞接著說道。
「因為……」
「剛才要不是天臨打電話來,我們已經去報警了。」郁臣郡也道。
「是嗎……」
「小姐,你不是答應過我,就算不要我去接你,你也會自已回家的嗎?」忠伯忍不住跟進。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她暈頭轉向的,最後只能抓住忠伯的問題回答。「我是回來了啊!」
「回來之前呢?去哪裡了?和誰在一起?」這次換成郁家男主人郁靖楚的逼問。
郁闌夜左右為難,她知道她讓家人擔心了,但現在她還不想讓大家知道齊騁的事。 「我在……一個朋友家裡。」
「朋友?難道是——齊騁?」郁曦晨突然叫道,剛才顧天臨打電話來的時候,只模糊地交代闌夜和他朋友在一起……想到前些日子闌夜曾經迫切地向顧天臨打聽齊騁的住址,也許真是和他有關。
「誰是齊騁?」其他郁家人同聲問道。
「就是——」郁曦晨猶豫了下,看到郁闌夜不斷向她擠眉弄眼,她只好求救似地轉向雷鈞。
「是天臨的一個朋友。」雷鈞代替郁曦晨說道。
「什麼樣的朋友?」眾人還是窮追不捨。
「我們也沒見過。」雷鈞實話實說,他現在可是站在郁家老奶奶同一陣線的。「不過——聽說是闌夜這出新戲的工作人員。」看來他是存心要出賣她了。
「鈞……」郁曦晨拉拉雷鈞,怎麼她要他先幫忙替闌夜掩飾一下,他卻反而全部抖
了出來?
「哦——」龍君安若有所思地看著郁闌夜,隱約察覺有事情不對勁。「那麼上一次忠伯說,你有一回瞞著我們半夜偷偷出去,也是和*他*有關嘍?」
郁闌夜不可置信地看向郁家這位資深老司機——竟然連他都出賣她!
「對不起,因為小姐那天晚上堅持不讓我開車送你,我只好……」忠伯有些愧疚地說道。闌夜小姐出門向來由他負責接送,那晚她偷溜出門時剛好被他撞見,而她又堅持要單獨出去,所以他才會……
「好了、好了,人安全回來就好了……」看著女兒為難的臉色,愛女心切的白月澄終於忍不住打圓場。「你也累了吧!先去把這一身禮服換下來再說。」
白月澄走上前疼愛地順了順郁闌夜的頭髮,正想帶她離開現場時,突然表情訝然地盯著她的脖子……隨即又將頭髮撥回原位。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郁闌夜輕聲問道,覺得母親的表情很怪異。
「沒什麼,快,先上去梳洗一下。」白月澄匆匆忙忙將郁闌夜推上樓。
「怎麼還沒問出個所以然就放過她呢?」郁臣郡不平道,像他總會被奶奶纏問到發瘋才能閃人,怎麼換做是大姊就這麼輕易過關?不公平!
白月澄走回丈夫身邊,笑盈盈地說道:「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什麼東西有希望了?」郁靖楚問道,看著妻子愉快的神情,一整晚的憂慮頓時一掃而空。
「闌夜她……應該是戀愛了。」
「真的?」老奶奶龍君安首先從沙發裡跳起,眼神閃閃發亮。
自從郁闌夜畢業、出道以來,不曉得有多少青年才俊登門追求,卻沒見過她表現出任何興趣,如果真有男人能讓她孫女動心,她龍君安一定會拚老命湊和。
「媽,你怎麼這麼確定?」郁曦晨也好奇得緊。
白月澄未發一語,只以手比了比脖子的位置,頓時,眾人皆露出瞭然的表情。
「可是,真會是齊騁嗎?」郁曦晨詢問地望向雷鈞。
「很簡單,把天臨抓來問就知道了,這傢伙肯定知道內情。」雷鈞笑道。
「你不要又去*威脅*人家!」
「我像這樣的人嗎?」雷鈞摟著曦晨,要賴道。
郁曦晨笑睨著他,道:「像。」
雷鈞的行事作風,她還會不瞭解嗎?就算不直接「威脅」顧天臨,他也會「威脅」其他的哥兒們去「威脅」顧天臨。
「喂喂,你們剛才說這叫齊騁的,確定也是工作人員?」龍君安興致高昂地問道。
「奶奶,你是不是又想做什麼了?」郁曦晨警覺道。
龍君安生性好動眾人皆知,平常閒不下來也就算了,還時常乘機找不同的「新鮮玩意」嘗試,況且,她老人家之前才因為偷學直排溜冰鞋而摔傷了腿,現在大夥自然不會讓她有任何機會「冒險」;當然,雷鈞可能除外——他向來和龍君安「臭味相投」,挺支持老奶奶的各項「嗜好」。
「我能做什麼?只是問問而已。」龍君安若無其事道。二孫女曦晨管她甚嚴,她就算有任何計劃也不可能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