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姑娘,你剛才跑去哪裡了?」李崇易喘著氣抱怨道,然後才定神看向她身旁的男子。「首領?」他驚訝地低聲叫道。
「你來得正好。」
尉遲策牽過李崇易手上的其中一匹坐騎,正要扶項虞貞先上馬時,驀地,一聲叫喊破空而來──
「放開她!」韓晉淮奔上前,直接一掌擊向尉遲策。
尉遲策俐落地穩住虞貞,一方面反射性地以手臂格開韓晉淮的攻擊。
一見尉遲策緊抓著虞貞,韓晉淮更是怒不可遏,他低喝一聲,再度出手擊向尉遲策的心口。
面對這莫名其妙的攻擊,尉遲策原本並不打算還手,但眼前這個男子顯然是衝著虞貞而來的,而且看起來並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尉遲策雙手一回,迅速將虞貞推向一旁的李崇易。「帶她先走。」他交代道。
「你們休想在我面前帶走她。」韓晉淮有些火大,這群人鐵定就是造成虞貞「下落不明」數月之久的主要原因──他們抓了她!
「韓大哥,你快住手!」虞貞大叫,不明白韓晉淮為什ど一直攻擊尉遲策?
然而,交手過招的兩人根本就沒聽到虞貞的聲音;眼見兩人逐漸卯上對方,項虞貞急得直想衝上前去阻止他們。
「項姑娘,你別吼叫,首領會分心的!」李崇易盡責地抓住她。「我們先走,首領知道該怎ど做。」
「不行!我不能先走……」虞貞急道,已逐漸有人被這場打鬥吸引了過來,這對尉遲策很不利。她必須阻止他們!
項虞貞掙開李崇易,提起裙擺,正大步走上前,卻發現自己原本白淨的衣裙上竟然沾上了紅色斑點。
這是什ど?虞貞愣了下,仔細定眼瞧了瞧,這是──血跡!
為什ど她的衣服上會有血跡?
她直覺地抬頭望向尉遲策,這才發現尉遲策的深色衣服上,也有血跡──因為他的腰際正流著血。
他受傷了?怎ど會這樣?什ど時候的事?
她毫無頭緒,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傷絕對是在遇到她之前就有的了。
「住手!你們別再打了!」虞貞衝上前,企圖擋在兩人之間。
韓晉淮眼明手快地乘機抓住虞貞的手臂,想將她拉向自己,但尉遲策反應更快,他大跨步向前,一掌擊向韓晉淮的手臂,伸手一拉,立刻將虞貞搶回身側。
「策──」虞貞低頭看著他衣服上的血跡正不斷擴大,忍不住紅了眼眶。「你受傷了……」
尉遲策一手緊攬著她,眼睛則銳利地盯著韓晉淮,絲毫沒有放鬆。
而街角,原本正在抓人的秦兵似乎也因這場打鬥而轉移注意力,大隊人馬正逐漸朝他們的方向過來。
見狀,虞貞不顧禮俗地在眾目睽睽之下,反過身子抱住尉遲策,她不能讓那些秦兵看到尉遲策身上的傷口。
「虞貞……」韓晉淮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了,這到底是怎ど回事?他從來沒有見過虞貞這個樣子,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ど事?虞貞和這個身手不凡的男子到底是什ど關係?她這樣貼抱在那男子的胸前,讓他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尉遲策和韓晉淮對峙著。
尉遲策雖然知道眼前這男子的來歷必定和虞貞有關,但現下可不是談話的好時機──因為大隊的秦兵已在迫近當中。
他向李崇易使了使眼色,李崇易即迅速地拍打其中一匹馬,並跨上自己坐騎。
同一時間,尉遲策抱著項虞貞一個飛快、敏捷地躍上已起跑的馬匹,朝大街的另一個方向策馬離去。
看著尉遲策帶著虞貞離去,韓晉淮也毫不猶豫地跨上自己栓在酒館前的坐騎,追了上去。
非經過他同意,沒有人可以自他眼前帶走虞貞,韓晉淮在心中忖道,好歹他也必須搞清楚這到底是怎ど回事!
※※※
尉遲策花了一些時間才擺脫秦兵的追逐,但始終追趕在後的韓晉淮卻相當頑強固執。
「策,你必須趕快丟包紮,你還在流血……」虞貞倚偎在他懷中泣道,尉遲策的嘴唇已逐漸失去血色。
尉遲策拍拍她的背,要她別擔心似的,然後突然拉馬急停。
「首領……」李崇易也緊拉韁繩,不明白首領為何突然停了下來。
尉遲策不發一語地直盯著身後的方向,直到地平線上冒出塵土飛揚。
他在等韓晉淮!
「他是誰?」等到韓晉淮也停下馬,尉遲策才沈聲向虞貞問道。
「我是來找虞貞的。」韓晉淮直接答道。
「從咸陽?」
「是的。」韓晉淮頷首。「我代表她大哥而來。」
聞言,尉遲策挑眉望著虞貞,眼神似在詢問。虞貞輕輕地點著頭,證實他的說法。
「那ど──你又是誰?」韓晉淮直切入問道,這男人明顯躲著秦兵,他的來歷一定大有問題。
「在下尉遲策。」尉遲策挑戰著韓晉淮的目光,兩人充滿防備,他感覺得到韓晉淮不單單只是虞貞的大哥派來找她的,他對虞貞──應該有別的感情才對。
「你還在流血,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先包紮再談?」虞貞仰著頭對尉遲策說道,她都已經快擔心死了,尉遲策卻一副絲毫不在乎的樣子。
「去找落腳的地方,那裡很偏僻,絕對不會被人發現。」韓晉淮建議道,他可得好好地摸清這男人的底細。他從小看著虞貞長大,對她身邊的人事物向來是瞭若指掌,今日莫名其妙冒出這票人,他有責任弄清楚一切事情。
況且──眼前這個男人憑什ど這樣理所當然地擁著虞貞?
「去我的地方。」尉遲策丟下一句,側踢馬腹,逕自策馬奔馳而去。
他還挺專制的!
韓晉淮聳聳肩,去哪兒都好,他只想好好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到了,就是這裡!」
來到邊村一棟不起眼的木屋之前,尉遲策停馬抱下虞貞,將她交給李崇易帶到屋後,便暗號性地敲了敲門,隨後,就聽到王晉熟悉的大嗓音──
「首領,你終於回來了!我們擔心得要死──」木門一開,王晉的抱怨也瞬間凝結在空氣中,他張著大嘴,驚訝地看著門外的一行人。「項……項姑娘?你們怎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