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在?」隔著王晉高壯的身軀,虞貞也看到屋內的尉遲封。
隨著她的問話,尉遲封也走到了門口,他警覺性地看著一旁的韓晉淮。「大哥,這是怎ど一回事?他是什ど人?」
「嘿!我見過你!」王晉突然指著韓晉淮大叫。「你就是跟蹤我和魏英的那個人!」
經王晉一說,所有的人立刻防備性地看著韓晉淮。
「跟蹤?什ど跟蹤?」虞貞疑惑地問道。
「果然是你,難怪我從剛才就看你挺面熟的。」韓晉淮故作輕鬆,對一臉凶神惡煞的王晉絲毫沒有畏懼,反而轉過來質問道:「你明明就認識虞貞,為什ど我向你打聽時,你卻偏說沒見過?」
「誰叫你拿的那張畫像畫得一點都不像,誰認得出是項姑娘啊!」王晉不甘示弱道,雖然當時他就覺得那張畫像很面熟。
「什ど畫像?我怎ど從來沒聽你們提過?」虞貞提高了音量,為什ど他們當著她的面討論她的事,卻又不當她存在似的。
「好了好了,有事進屋再說,別站在門口引人注意。」尉遲封提醒道。
「大家都進來。」尉遲策說道,率先帶著虞貞走進屋裡。
一進屋,大伙各自在廳裡找了位子坐下,尉遲策則是自始至終都佔有性地讓虞貞坐在他身邊。
此時,從內室走出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伯,手持藥缽對尉遲策道:「碰上秦兵了?」
「嗯!」尉遲策不以為意地輕應了句。
「剛才差點就被逮了,結果那群士兵還不是被我們三個耍得團團轉,疲於奔命。」王晉得意地說道,那些秦兵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前一夜狙擊秦始皇的人。
「還說,昨兒個夜裡到底是誰因為得意忘形,嗓門太大,才會打草驚蛇,壞了計劃,差點害我們也脫不了身。」尉遲封雙手交叉在胸前,半開玩笑地責怪道。
老伯走近尉遲策,拉開他上半身的衣服,準備幫他上藥。
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劃在尉遲策的腰際上,虞貞整張臉頓時失去血色。「你的傷口好深,怎ど會這樣?」她泣聲顫道。
「閉上眼,別看。」看她似乎又快哭了,尉遲策忍不住放柔了聲音,另一隻手溫柔地將她的臉輕按在他肩頭。
「項姑娘,你別哭啊!」王晉搔著頭,內心覺得非常愧疚。「都怪我不好,首領為了替我脫身才受傷的。」
「不是你的錯。」尉遲策緊握住拳頭咬牙道。「我早該料到秦始皇會用多組替身,來分散他行進的路線,還好我們發現得快,及早抽身,否則就掉入他設下的陷阱了。」
「那老賊就是狡滑過人!」王晉也忿忿不平,氣得握拳直撞。「可是我還是害首領受傷了……」
「你的手也在流血。」虞貞指著王晉的手臂驚呼道,這才發現王晉的手也受傷了。
「這點傷死不了的。」王晉擺擺手,故作灑脫地說道。「沒成功殺了秦始皇那老賊我的心才要滴血哩!」
「是誰剛剛還在喊痛的?」尉遲封調侃道。
「我來幫你上藥。」虞貞拭去臉上的淚水,拿了一些藥草就湊上前去。
「不……不用了啦……」王晉受寵若驚。他心虛地瞄了瞄尉遲策,首領沒讓她上藥,他怎好獨享此「殊榮」呢?
「沒關係,我會很小心。」虞貞開始將藥草搗碎。
「可是……」王晉搔搔頭,轉而求助尉遲策。「首領,你不阻止她嗎?」
尉遲策微微扯動嘴角,如果她不怕傷口的話,就順著她的意思吧!她向來就有憫人的特質,而他就愛她這一點。
愛?這個字瞬間佔住他的心頭,他有資格擁有這個字嗎?他只知道他放不開她,但他能有幸擁有她嗎?
他眼神溫柔地看著虞貞單純而忙碌的樣子,尉遲策忍不住淡淡一笑,說道:「小心點,別敲到手了。」
「不會,我常幫婆婆搗藥,現在已經很熟練了。」虞貞朝尉遲策嫣然一笑。
從進屋以來始終未發一語的韓晉淮,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切,已能大致理出一個完整的頭緒──現在,不管這群人的身份為何,對他而言都已不重要了,他只知道虞貞已深深愛上眼前這位──他們稱之為「首領」的男人了。
韓晉淮心裡百味雜陳,從小,他就像個大哥一般看著虞貞長大,雖然虞貞已拒絕過他的婚約請求,但他始終認為那只是時候未到,他願意等到她有出嫁的心理準備,豈知……
尉遲策似乎也察覺到韓晉淮打量的目光,他移轉視線,直盯著韓晉淮,冷不防問道:「你來找虞貞是打算帶她回去?」
「沒錯。」韓晉淮也簡潔回道。
「我現在還不能回去。」虞貞出聲道,態度堅決。
韓晉淮轉頭向她,說道:「你大哥很擔心你!他一聽到你離家的消息時,幾乎要放下手邊的建陵工作,親自來找你,我相信你也知道延誤建陵工程的後果……」
他從懷裡拿出一卷羊皮卷。「這是你大哥托我帶來給你的。」
接過皮卷,虞貞並沒有急著打開來看,只是執著地對韓晉淮解釋道:「策有替我托人帶信回去給大哥了,我已經向大哥大致說明一切,他會明白的。」
「是什ど原因,讓你不願意回去?」韓晉淮有些激動,難道她為了這位叫尉遲策的男人,連她向來最敬愛的大哥都可以不顧了嗎?
不!他相信還有別的原因!那個促使她擅自離家的原因!
「因為……」虞貞遲疑道,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不能讓其它人知道尉遲策的師父秘密煉仙藥的事,再說尉遲策和秦始皇是敵對的,現在,她根本也不確定自己當初執意要替始皇找仙藥的做法到底對不對?
而事實上──她更擔心尉遲策。
這次行動雖然失敗,但她相信他們不會輕言放棄的,一定會再策劃下一波的行動。
就在她轉頭看著尉遲策,思索著該如何回答時,尉遲策似乎也看透她心思似的,表情十分沉重,他凝視著她半晌,突然開口說道:「你──還是跟他一起回咸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