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恩的吻是那麼激狂,非比尋常的熱烈,像是要對她證明什麼……但是扶桑卻無法沉醉其中她微蹙起黛眉,他吻疼她的唇了。
「不要說再見,扶桑……不要……」狄恩邊吻著她,邊痛楚地低喃著。
「狄恩!」扶桑別開頭,拒絕他的示愛,「夠了,放開我!」
「不!只要我一放手,你就不會回頭了。」
狄恩的話觸動了她的傷懷,她想起了過去相片的甜美時光,極力的忍住在眼眶裡翻騰的淚意,掙扎著道:「放開我……一切都結束了,讓我們心平氣和地道別吧!」
那道包裹著回憶的糖衣嘗盡後,所剩下的就只有苦澀了。
「不!」他緊緊地圈住她,說什麼了不願放手。
他愛她呀!愛她又脆弱又堅強的個性,愛她小小的感傷,愛以她敏感的思緒,他不要放走她!
就在扶桑無計可施的情況下,突然一隻大手拉住她往他懷裡帶,另一隻手同時揮出,一拳將狄恩狠狠打倒在地。
「狄恩!」扶桑驚呼。她抬起頭,正對上西澤爾盈滿暴戾之氣眼眸,「西澤爾,你怎麼中以……」
「為什麼不可以?憑你那點力氣想要掙脫他的鉗制還有得拼。」他不喜歡自己認定的女人被其他來歷不明的男人摟在懷中,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
狄恩狼狽地站起來,憤怒地瞪著西澤爾,而後詢問扶桑:「他是誰?」
「他叫——」
西澤爾摀住她的櫻桃小口,挑釁地回嘴:「沒必要告訴你。」
狄恩接收到西澤爾充滿敵意的態度,驚愕地問:「扶桑,這是怎麼回事?」
「嗚……」扶桑很想回答,可是西澤爾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所以她只能發出一串嗚嗚的聲音。
西澤爾覺得好笑,都這樣子了,她還想解釋啊?轉向狄恩,西澤爾揚了揚眉,道:「小子,這個問題讓我來回答你——扶桑是我的!不論過去她與你之間有著怎樣的牽絆,那都過去了,今後她的未來將不會有你的存在,明白了嗎?」
扶桑當場目瞪口呆!就算是唬人也不需要這麼說吧?狄恩眼中的那抹心碎讓她好難過。西澤爾可以說得委婉一點,何必這麼傷人!
「真的?他說的是真的?」
「嗚……」西澤爾不讓她說話也就算了,居然還剝奪她點頭搖頭的權利——他的手牢牢地定住她的小腦袋,教她動彈不得。
「回房去,扶桑。」他刻意溫柔低語,存心將狄恩暴斃而亡,「不奉陪了,請回吧!」
說完,西澤爾看似溫柔,實則強硬地摟她回房。
一走進飯店玄關,西澤爾才放開他的手。扶桑一得到「言論自由權」,立刻不客氣地開罵:「西澤爾,你是什麼意思?你有什麼權力可以代替我發表那篇言論?我跟狄恩之間的事難道我不會自己解決嗎?」
逕自開門走進房,西澤爾將鑰匙丟在茶向上,坐進那張繡著百合花的沙發中,他嗤笑道:「自己解決?他根本沒有想要跟你談的意思,所以他才會那樣抱你、吻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至少你不必出手打人!」現在可不是十六世紀地種動不動就用決鬥來決定一切的時代。
「要他相信我有絕對的理由揍人,他才會乖乖放棄。更何況,我打都打了,現在說這些,你不覺得太遲了嗎?」西澤爾從沙發中站走,伸手撫摸她精緻細嫩的俏顏,溫柔低語,「我對他說的話不是做戲而已,同時那也是我想對你說的。」
扶桑剛剛平復的思緒,又教他給弄亂了。不,她拒絕去深想。
「你封閉你自己。」西澤爾強迫她看著他的綠眸,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理由,但我想是因為他。可是我與他不同!我們之間存在著強烈的吸引力,你的靈魂是為了與我契合而存在的!」
西澤爾避開他溫柔的大手,輕輕地笑了,道:「那麼琉克勒茜呢?不久之前,你因她的死黯然心碎,而現在,你卻對另一個女人吐露愛語,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西澤爾沒料到她會拿琉克勒茜來反擊他說的每一句話,有些惱怒之餘,也不禁佩服起她的理智。
「是的,我愛過她,她是我的妹妹、我的寶貝,她以她維納斯般的美顏顛倒眾生,我欣賞一切美麗的事物,如何不受吸引?當時路易十二將凡妮莎賜予我為妻,比起毫無感情為基礎所娶的妻子,我何不選擇心愛的琉克勒茜?而你,扶桑,你我都清楚我們之間有著怎樣的情愫,你為什麼要逃?」
扶桑走向窗口,背對西澤爾道:「我沒有逃,正如我對狄恩所說的,我只是明白了一件事——我不必再對誰存有期待,因為自始至終,我的生命不會有任何人加入,感情對我而言,只是一種沉重的包袱。」
西澤爾的語調、眼神充滿了百分之百的危險,道:「包括我?」
「任何人都一樣。」
她沒有回頭,所以錯過了他綠眸中一閃而逝的痛楚。
久久,房間內都沒有聲響。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一聲門響,倏然回頭,看見西澤爾衝了出去。
扶桑追到房門口,喊道:「西澤爾!」
他沒有回頭,迅速而熟稔地穿過迴廊,奔下樓去了。
扶桑的門口呆立片刻,然後踅回房裡關上房門,伏在床上,一顆晶瑩的淚珠不知不覺地滑出眼眶。
就像過去每個人都會對她做的——拋下她,任她獨自遍嘗孤獨與寂寞。
「西澤爾……」咬住下唇,扶桑開始忍聲啜泣。
即使寂寞的滋味她早已熟悉,但是仍無法抑止威脅著要衝出眼眶的淚水。
第六章
扶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總久,當她迷迷糊糊醒來是時,外頭已經是日落西山了。她乏力地眨了眨雙眸,發現自己被騰空抱起。
是西澤爾,他一雙具有魔力的綠眸帶著不容錯辯的溫柔與憐惜,深沉地望著她。
突然,扶桑感到一陣心安。她不明白為什麼,他離去的身影使她好不容易熟悉的孤獨滋味,再一次變成她最害怕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