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仲擎一征,試探性的開口又問:「你聽得懂我說的話?」
紗羅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他,連點頭搖頭都不會了。
第四章
她到底是懂還是不懂?
莫仲擎雙手環胸,背靠著廊柱盯著她。紗羅也愣愣地看著他。
原來他不跟她說話,是以為她聽不懂、不會說漢語?!她覺得有點想笑,可是,他看起來很嚴肅,所以——呃!克制一下好了。
「我懂啊!我聽得懂,而且我還會說。」莫仲擎先是有些詫異,繼而有些憤怒。
「為什麼不早說?」他沒好氣地道。幸虧他沒像管振平一樣老對她比手畫腳,否則,他一世英明就全毀了!紗羅的眼睛閃爍著無辜的光彩。
「我以為你們不喜歡跟我說話。」「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會說漢語。」好像會造成這種局面的人是她?
怎麼會這樣?
那只可憐的雪貂拖著疲倦的步伐很慢很慢的走近迴廊,然後努力地攀著比草地還高一級的地板想爬上去,無奈力氣不夠,後腿又構不到地,只好在空中亂踢,並且張著圓圓的大眼珠,可憐兮兮的望著兩位主人,搖著尾巴向他們求救,希望他們能發現它的存在!它很痛苦的支撐著,耳邊卻聽兩位主人繼續在講話,無視於它的存在。
「你是西域人嗎?」她搖頭:「我是日本人,」她開始解釋:「你可能沒聽過……因為那個地方要坐船才會到,在很遙遠的海的彼方。」「我聽過。」喬馭是一半的日本人,但是,他並沒有一雙綠色的眼睛。莫仲擎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近距離看著她如翠玉般美麗的眼睛。
「日本人不應該有綠色眼睛。」「我的祖母是突厥(土耳其)人。」莫仲擎的眼神強硬的透過她的綠胖,質疑道:「為什麼到中國來?你在逃避什麼?」紗羅有些訝然,他怎麼可以看穿她?他甚至還不知道她是誰!從她的眼中,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再問一次:「你在逃避什麼?」這個男人太危險了,他有一個異常冷靜的頭腦,利用所有肉眼所不能發覺的蛛絲馬跡找尋他所要的線索,然後湊出他想要的答案!
「我……我沒有。」她的聲音比她所想像的更不具說服力。莫仲擎冷笑。「撒謊!」他咄咄逼人:「如果你沒有逃避什麼,為什麼你會躲在木箱裡?而且,你也並不急著回你的國家,反而很放心的接受我的援助。我只是個陌生人,任何一個女人都知道,對一個陌生人——尤其是男人,應該處處戒備!」紗羅怎麼會知道這些:在她十七年的生命中,她所知的男人就這麼幾個,手指頭數一數也就夠了,為什麼要處處戒備?
「我為什麼要戒備?你是好人,是你給我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為什麼要當你是陌生人?我認識你,你不是陌生人,你是好人。」「你太天真了,小姑娘。你以為給你一個棲身之處,我就算是好人了嗎?你爹娘沒有教你,「防人之心不可無」嗎?」不知道為什麼,莫仲擎的一字一句儘是嘲弄與不易察覺的怒氣。
紗羅面對他的質詢,驚惶中有一絲困惑。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說這些,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覺,我知道我不需要對你產生戒心,你是一個好人,你是的!」莫仲擎氣得磨牙。
她居然相信直覺?!直覺是天底下最不可靠的東西!他收留她一次,但不代表往後她所遇到的人都會這麼好心。她的年齡與莫琊相仿,但是,莫琊絕不會像她如此天真、不識人心險惡,她腦袋裡的想法真是單純得教人扼腕!但她又是如此少見的美麗,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美會替她招惹來多少麻煩?他救了她一次,往後她若有了麻煩,他如何能再救她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雙手抓住她的雙肩,使勁一提,將自己的唇強硬的印上她誘人的小嘴。
或許是老天爺擔心「限制級」的鏡頭不適合讓如此清純的雪貂目睹,間接影響它純潔的心靈,所以它又滾下去了。
紗羅不明白莫仲擎的意圖,正張口欲言,卻正巧迎上他的侵略。
他的唇鎖住她的。
這樣的舉動是什麼?
他如此親暱的觸碰她的唇,不溫柔,甚至還帶點霸氣。
這是什麼?原本抓著她雙肩的大手轉而摟抱住她的纖腰,讓她緊緊與他強硬的身軀契合。
紗羅完全沒有抗拒,因為,她想體會這種過去十七年來從未有過的感受。
漸漸的,紗羅的呼吸紊亂!心跳如擂鼓,胸口隱隱作痛,並且充斥著強烈的窒息感!她握拳抵在他胸膛的手本能的開始推拒。
莫仲擎仰起頭,離開她的唇瓣,放她下地,靜靜地待她平復呼吸。
他的聲音低啞地在沉寂的夜色中響起。
「此時此刻,你還認為我是好人嗎?」剛剛的吻,他不是一時被女色沖昏頭了,相反的,他的物完全是理智、帶點憤怒的。他吻她只是要她知道,她會是任何男人覬覦的目標!善良與否不能光看表面,人心才是最難揣測的!紗羅抓著他的衣襟,避免自己站不住腳而跌坐在地上。
可憐的小雪紹伸出半個腦袋,用兩隻前腳再度攀著長廊的地板。不過,此時精采鏡頭已經表演完畢。
可悲的是,男女主角還是沒注意到它。
她仰首看著莫仲擎,喘息著問道:「那是什麼?」「你認為那是什麼?」紗羅想了一下,再度搖頭。「我不知道……奶娘從沒有告訴過我。」莫仲擎扶住她的肩,語調低沉而瘖痛。
「那是吻!只有你的丈夫才能這麼對你!如果對方不是你的丈夫,那麼,這種舉動就是「輕薄」!」紗羅倒抽了一口氣,「那麼……你剛才……」她直視著他的雙眸,
「輕薄我?」莫仲擎居然笑了。「現在你明白了,我不是個好人。你可以為此賞我一個耳光,更可以因此殺了我,你懂嗎?」她不懂!他明知這是一種冒犯、一種輕薄,那麼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