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痕好奇道:「你的武功已經這麼高強了,還要拜師學藝呀?」
瞟了一臉好奇的杜月痕一眼,他淡淡地道:「我不是去拜師,而是要去和他們斷絕師徒關係。」
「你師父很討厭你嗎?」杜月痕不勝同情地說。
令狐軫懶得向她解釋。他用手按住她的頭,將她的臉轉向正前方。
「幹嘛?」杜月痕不解的問。
令狐軫簡單地道:「這裡的風景很好看。」
騙人!到處一片黑漆漆的樹林,有什麼好看?不想跟她說話才是真的吧!
這種方法果然讓他的耳根子清淨多了。除了東方朔與樓適桓常常對他疲勞轟炸,沒想到今天多了一個人──就是杜月痕。
平靜的度過一刻鐘,令狐軫感覺像中的小女人頭一直點……一直點……
她居然睡著了!天!
他伸手摟住她,避免她什麼時候摔死都不曉得。
凝視著她甜美的睡顏,他拉過披風包住她。
她有一張美麗的臉孔,和小麻雀一般的口才。這樣的女人——是個麻煩。
令狐軫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撿到她——
反正目前是擺脫不掉了。
☆ ☆ ☆
傍晚時分,令狐軫與杜月痕已經到達蕪湖縣。
一路上睡得飽飽的杜月痕醒過來之後,又開始發揮她小麻雀的本能,興沖沖地問道:「這裡是哪裡?」
她就知道跟著令狐軫準沒錯。瞧!她現在已經離開蘇州城了!
「這裡是蕪湖縣,離蘇州城已有兩百多里。」
「哇!兩百多里?」
這真是她杜月痕前所未有的大創舉呀!
「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嗎?」
杜月痕笑彎了眼睛,連雙頰上月牙形的小酒渦都浮現了。
一揚眉,令狐軫向來冷淡的眸中開始有了笑意。「你餓不餓?」
望著令狐軫的眼睛,杜月痕笑道:「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你要帶我去哪裡溜溜?」
「去江邊。」
杜月痕抓緊馬鞍,開心地道:「走吧!」
令狐軫策騎馭風而馳,一直奔到江邊的懸崖,居高臨下的望著碧波萬頃的滔滔江水。
杜月痕從未見過如此壯闊的景象!萬頃的金色浪濤中,漂浮著無數艘小船,晚舟小唱,在水面上有著翻飛來去的水鳥,江畔飛簷的樓閣映著一片渲染也似的灩紅秋空,那情景美得可以入畫!
杜月痕看著令狐軫道:「你知道嗎?我真後悔今天蹺家。」
令狐軫挑眉,他可不相信她會懂得反省自己。
她繼續正色說道:「早八百年前就該蹺了!」
果然,她對蹺家是一點愧疚感也沒有。
「其實,女子並非無知,只是她們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廣大。以一般女人而言,我的姨娘算是很了不起了,我的爹娘過世之後,杜家大小事情都是由姨娘打理,她堅持女人必須持家,所以,她從不讓我拋頭露面。我是杜家唯一的繼承人,所以,姨娘讓我掌管所有的產業,而大哥從旁協助。愈接觸閨房以外的事情,愈讓我有想看看外頭世界的渴望,所以,趁著姨娘外出,大哥又忙得昏天暗地的時候,我就偷偷溜出來了。」
原來她不只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在頑皮美麗的外表下,她有不同於一般女人的思想與深度!
「你難道不怕家人擔心嗎?」
她頑皮的眨眨眼。
「姨娘、大哥會擔心那是一定的,但是,我不能因此放棄自己的想望,我也要為自己而活啊!」一想到回去之後可能面對的懲罰,她吐了吐小舌頭,「不過,我相信回去之後會很慘!我敢跟你打賭,我大哥不把我捏死是不會消氣的。」
唉!不知道大哥發現她失蹤了沒有?
她抬眼看著令狐軫,發現他也正凝視著她。杜月痕漲紅了臉,突然覺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她給巴道:「你……你可不要以為我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雖、雖然這樣一個人跑了出來是……是有點衝動,可、可是……可是如果不這麼做,我可能到死都無法依自己的心願,到外面來看看……」
令狐軫驀地笑了。
杜月痕呆呆的看著他的笑容──
天!他笑起來真好看!但是,他為什麼笑?
杜月痕瞪他,「你笑什麼?你是在嘲笑我嗎?」
「不。」他托起她的小下巴低語:「我很高興知道你是這麼有主見的女孩。」
杜月痕有氣無力的說:「謝了。但你的口氣真像在調侃我!」
令狐軫笑著搖搖頭,決定換個話題。
「你不餓嗎?針鋒相對是很耗力氣的。」
「我才沒有跟你針鋒相對呢!不過,肚子餓了倒是事實。走吧!我們覓食去。」想到吃飯,杜月痕就精神抖擻。「我們要做陷阱捕野兔野雞嗎?」
哈哈!那樣一定很好玩!她真想親自體驗一下野營的感覺。
令狐軫瞇起眼睛看她,「這裡是城鎮,又不是荒郊野外。」
「總會有機會的呀!」她輕笑。
☆ ☆ ☆
接下來的幾天,令狐軫與杜月痕都在趕路中度過。他們在天剛亮時便啟程,直到天黑了,才至客棧投宿休息。
一大早退了客棧的兩間房,用過早餐後,令狐軫與杜月痕繼續策馬西行。
「我們到底要往哪裡去?」
令狐軫老是說要找師父,但是到現在為止,要上哪兒找他一點也沒有提。真是的!害她肚子裡的好奇蟲蟲都冒出來了啦!
令狐軫揚眉看她,「你要聽實話嗎?」
「那當然哪!」
聽假話做什麼?又不是吃飽了太撐!這令狐軫也真奇怪!杜月痕白了他一眼。
「既然你想聽實話,那麼我告訴你──我不知道。」
杜月痕跳了起來。「你說什麼?!」
要不是令狐軫動作快,及時抓住她,她現在可能已經滾下馬背了。
令狐軫似笑非笑的道:「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
杜月痕沒好氣的低喊:「沒錯,你是說得很清楚──你說你不知道!」
「我是這麼說的。」
令狐軫一臉無關緊要的樣子,看得杜月痕差點吐血。「你如果不知道要去哪裡,那你要怎麼找到你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