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剪不斷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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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張、承賚、鄔湘、李惠、小馮都開始往上爬。乖乖,這第一個峰頂大約有幾十層樓那麼高。我們從石縫中向上攀爬,當然又是「手腳並用」。一路翻石越嶺,層層疊疊,終於,我們攀上了峰頂。

  峰頂上,山風凜冽,我一上去就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只覺得一股寒風砭骨而來,頭髮衣袂,都隨風飛舞。我昨天晚上,已經有點感冒,李惠、鄔湘、初霞紛紛給我靈丹妙藥,我照單全收,吃了一肚子藥,今晨已經覺得好些了。現在,被這峰頂上的寒風一吹,才頓感頭暈腳軟。但是,眼前的景致太壯觀了,我卻捨不得下山。乃古石林,分散錯落地遍佈在一片大草原上,像幾千盤西洋棋的棋子,東一堆,西一堆。每一堆都高高低低,錯落有致。從峰頂看初霞、鑫濤等,像草原上散落的小螞蟻。我們從峰頂對他們揮手,他們也對我們揮手。我迎風佇立,四面環視,覺得自己是站在「天邊」,因為白雲藍天,就在我身邊圍繞。當下,和鄔湘,小張、李惠合影一張,作為登乃古石林的存證!

  因為山風太大,我「不欲」乘風歸去,所以,停留未久,大家就結伴下山。下得山來,我就開始唏哩呼嚕,鼻塞聲重,頭暈腦脹起來。鑫濤責備我太逞能,初霞、鄔湘、李惠又給我遞藥遞水,我一一服下。

  這樣,等我們回到昆明,我就開始生病了。

  第二天,本來要去龍門玩的,因為我體力不支而取消。金龍飯店的羅經理非常慇勤,知道我生病了,一早就為我請了醫生來。一量體溫,發燒了。我這人一向不大生病,可是,只要一生病,就會連小感冒都變得來勢洶洶。上次去埃及旅行,歸程中,高燒到三十九度多,在飛機上,一路用冰枕枕到台北,最後還是送醫院吊點滴才痊癒。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一發燒,我就乖乖地吃藥打針。醫生很和藹,打了兩針之外,留下一大堆藥,聲稱晚上還要來診視。

  其實,我會病倒,完全因為自從抵北京,一個多月來,每天節目緊湊,我又很容易情緒激動,幾乎夜夜失眠。過度勞累再加上睡眠不足,和這兩天的石林之遊,玩得太「瘋」了。

  又上峰頂,又入古洞,難免受了些涼。如今,所有的勞累全向我算起總帳來了!

  真不該生病的,還有好多地方沒玩呢!我心裡急得不得了。而鄔湘和小馮比我更急,因為去一趟大理並不簡單,他們已經一關一關幫我們打點好了,旅館,吃飯都已作安排。如果我們要改期,必定會牽一髮動全身。所以,鄔湘、小張不停地來我房中探視,各種治感冒的偏方特效藥都一一湧到。到了下午,我雖然依舊軟弱,燒已退了,就下定決心,不論怎樣不改行程,明日動身去大理!鄔湘說:「如果你明天還不舒服,我們就在車上給你準備一張床,你一路睡到大理去!」

  「哪有那麼嬌弱了?」我振作精神,嚷嚷著說,「只要一看到大理的風、花、雪、月,和什麼三方一照壁,四合五天井,我相信我會百病俱除!」

  「還有大理古城呢!還有蝴蝶泉呢!還有洱海呢!還有崇聖寺的三塔呢……」鄔湘一件件報出大理名勝,我已迫不及待地接口:「就這麼辦!明天動身去大理!」

  一切決定了,我遵守大家的命令,在旅館房間中養病。此時,楊潔和揚揚,卻決定不去大理,要打道回北京了。我一聽,急急地叫了出來:「你不是說,你們母子要一路陪我到底的嗎?怎麼中途撒退呢?」

  楊潔慌忙說:「你感冒,我有治感冒的好辦法,我幫你按摩,以前我的球員感冒,我幫她們一按摩就好!」

  說著,楊潔就用她那巨靈之掌,幫我按摩起來,一面按摩,一面才委婉地對我解釋:雲南地處高原,空氣比較稀薄,她的心臟不太好,自來昆明,就有些不太適應。而揚揚那一跤,雖然沒傷筋動骨,但是,從此對爬高下低,都心有餘悸,所以母子倆都想回北京休養休養。這樣一說,我好生不安,而且,立刻就充滿了離愁別緒。楊潔見我滿臉黯然,又嘻嘻哈哈地接口:「本來對你們四個太不放心呀!不知道你們這麼任性,會不會迷路到蒙古去!所以趕來照顧你們呀!現在一看,這雲南四王神通廣大,把你們交給他們,百無一失!再說,這昆明已經是最後一站,我也不怕你們迷路到蒙古去了!」說著,她又大吼一聲:「鄔湘!」

  「有!」

  「你們大王、二王、三王、四王給我負責,要把他們護送上去香港的飛機啊!」

  「沒問題!」鄔湘應著。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拉住揚揚的手,叮囑又叮囑,關於他頭上的摔傷,我又幫他編了一套謊話去騙大齊。(大齊,請原諒!)然後,和他們母子珍重握別。李惠也想回成都,我一聽,笑容全沒了。李惠慌忙說:「我不走!我不走!我陪你去大理!不要難過吧!」

  不難過是不可能的!這一個多月來,楊潔、揚揚和我已不止是普通的友誼了。揚揚是我的乾兒子,楊潔卻像我的守護神。此時一別,又不知道何時再聚?還是那句老話:「不知來歲牡丹時,再相逢何處?」

  好不容易,心酸酸地話別了楊潔母子。我躺在沙發上休息,心裡浮漾著離愁別緒,感冒似乎又加劇了。就在這時候,初霞從她房間裡打了個電話到我房間裡來:「我告訴你!」她喊著說:「歐陽來了!」

  「什麼?」我嚇了一跳,完全弄不清楚狀況,「什麼歐陽?你說歐陽常林嗎?」

  「是!他接到我們的電報,就從湖南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趕到昆明來了!」我的天!怎有這種事?我急忙問:「他已經到昆明瞭嗎?你怎麼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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