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可以帶你離開這座小島,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我……」
被他這麼一問,反令她一臉為難,相當猶豫。
「小心,我也是開玩笑的,別在意。」他敲了下她的腦袋,失笑道。和剛剛故意裝出的正經神情,南轅北轍。
「我想你也是開玩笑的。」她微微一笑,笑意中隱含著淒楚。
想也知道,怎麼可能嘛!這裡銅牆鐵壁的,他怎麼可能帶著一個病人離開。只是……她多麼希望他剛剛說的不是玩笑話,即使只有一瞬間的大實也好。
有時她真希望她不曾誕生在這個世界上。這個美好的世界對她這一身病的病人來說,只是莫大的諷刺和無奈到了。
「我不吵你了,好好休息!」他故意忽略掉她瞬間的淒然,禮貌性地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溫柔地微笑著。
「晚安。」床上的她側望他離開的身影,為他剛才的晚安吻感到心跳不已。
這個世界上,只有爸爸才會如此親她呢,而這個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卻是如此的風趣又溫柔。
雖然乾哥褚雲飛很照顧她,待她更是好得沒話說,不過他的溫柔和真誠比不上藍亞廝,乾哥總是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而亞廝哥就親切許多……討厭,她怎會將兩人拿來比較呢?再怎麼說,亞廝哥不過是爸爸邀請來的客人罷了。
不過,她感覺得出來,在藍亞廝看似平凡無奇的外表下,卻有著最不平凡的靈魂。
她已打定主意,等爸爸從美國回來,她一定要好好問他,這個藍亞廝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受邀來到這座島上?
輕撫著剛才被親吻的額頭,她掛著微笑沉沉睡去。
今晚她希望能夠夢到在繁華熱鬧的都市中,她和心愛的戀人牽著手,一起逛街,看電影,一起上學,度過一個又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年輕歲月。
她想要的,對一個普通年輕女孩來說,是再平凡不過了。
而這個夢對她來說,卻是如此遙不可及……
☆ ☆ ☆
隔天一大早,卜娣娜特地在早餐前找了個空檔,來到藍亞廝下榻的客房。
原本以為不過才早上七點,亞廝這傢伙一定還在賴床,沒想到當卜娣娜敲門而人後,卻見到亞廝守在他的手提電腦前,眼圈發黑地讀著屏幕上的資料。
由角落那依舊整齊的床鋪來看,這傢伙大概一夜沒睡,又整夜抱著電腦作研究了。
「我的媽啊,難得出門一趟,你還不肯放過自己的腦袋瓜。」卜娣娜來到他身邊,對他的研究精神可真佩服到心坎裡去了。
「反正也睡不著,不如找點事情做。」他專注地搜尋屏幕上的資料。
「有沒有什麼新發現?」她跟著湊身過去,同他一起盯著屏幕,很好奇他到底整夜在研究些什麼。
「我只是調些以前的資料出來看看,你找我有事?」他按了下鍵,保護屏幕隨即出現。
很顯然,他不願她瞧見其中內容。
「你幹麼這麼神秘,連瞧一眼也不行。該不會……又想做什麼見不得人的研究了?」她有些訝異他的保密舉動,亞廝個性坦率,很少如此神秘兮兮的。
「一大早找我有事?」他拍了下她伸過來的賊手,索性關上蓋子。
「當然有事啦,想問你真的打算待上兩個星期?如果這裡沒我的事,我想先一步回船上去。」她揉了揉偷吃不成而遭殃的手背,不甘心地瞪他一眼。
「我現在無法給你答案,顏心這件事情似乎沒有表面上單純。」他摘下眼鏡,伸了個大懶腰。
「怎麼說?」她問。
「我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說明,等我找到了,再告訴你吧!」他含糊地交代過去。
「你啊,自從收到顏老先生的信件後,就變得怪裡怪氣。其實這整件事情井不複雜,所有人中,唯一最可疑的就是褚雲飛,他這個養子出現得莫名其妙,同時也是你唯一的競爭對手。」說話的同時,她打量他摘下眼鏡的臉龐。
老實說,亞廝其實長得很好看,只是他總是喜愛以醜化自己的裝扮示人。
厚眼鏡,中規中矩的旁分髮型,還有一成不變的醫生白袍,就是這身終年不變的呆板造型醜化了他俊朗的面孔。
「這一點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沒好氣地睨她一眼。
他將遺囑內容告訴她,為的是多個人可以商量。卜娣娜腦筋好,鬼點子特多,對整件事情可以有較客觀的見解。
「亞廝,把髮型換一換好不好?你可以剪個木村拓哉的髮型,保證帥極了。還有,順便把這副丑眼鏡丟掉,換上隱形眼鏡。我敢說,你只要肯換個造型,走在街上一定可以迷死一大群小女生。」她根本沒在專心聽他說話,毫不客氣地伸出雙手,撥弄他的頭髮,替他作起造型來。
「小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他制止住她造次的雙手,重新戴上厚片黑框眼鏡。
「有啊,你只要上網查一下褚雲飛的個人資料不就得了。」她不甘心被迫罷手,下次一定要找機會抓他上美發沙龍,好好整頓一下他的遜造型。
「這還用你說,我找了整晚還是找不到。」
「原來你一整晚都在查那傢伙的資料。」她哈哈一笑。
終於還是被她套出話來了。
「我找不到任何有關褚雲飛的資料,單憑這一點,就讓人懷疑他的來歷和真正的身份了。」他咬指沉思。
「吃飽飯再傷腦筋吧,空著肚子很難想出什麼結果的。」她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嗯。」他輕應一聲,心想或許可以從顏心的身上得到有關褚雲飛的資料。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或許可以從褚雲飛這條線索上,得到驚人的內幕也說不定。
他有這個預感。
☆ ☆ ☆
藍亞廝和卜娣娜兩人一踏入飯廳,就見到褚雲飛已安然地生在椅上,邊閱報邊等待兩人的到來。
「早安,兩位。」一見到兩人出現,他立刻放下報紙,命人送上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