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你總是這麼的冷淡。」德爾斯冷笑一聲,自討沒趣地收回手。「結婚後,我可不許你如此對我。」他若有所意地冷望她一眼。
「我不會和你結婚的,就算是爸爸的命令我也不從。」十字葉子態度堅決且冷傲。
「身為神女,你的存在價值就是要讓黑色十字更加茁壯,一旦你違逆神主的意旨,就算你貴為神女,也得與庶民同罪。明白嗎?」神官不慌不忙地警告她。
「說來說去,你不過是在為自己的前途利益打算罷了。一旦娶了我,你無疑就是下任神主的繼承人,爸爸會選擇你,八成是在外面的世界待得太久,腦袋變得不清不楚了。」十字葉子冷然地瞪他一眼,不願再和他浪費口水。
自從父親離開總部後,代理神主職務的神官便開始胡作非為,擅自接下許多不該有的任務,讓組織原本存有的優良性質變了樣,這一點,身為神女的她一直很想向父親稟告,然而這一段時間來,她一直沒有機會見到父親,也就沒有機會揭發神官這段時間的種種惡行。
葉子欲離的腳步才一跨出,就被德爾斯一手攔下,拉擁入他的懷抱中。
「你做什麼?!放肆!」十字葉子被他這突來的舉動驚嚇到。
從小到大,除了父親外,不曾有其他男人碰她一根寒毛的。
「在我面前,不需要這種礙手礙腳的東西。」神官德爾斯將她緊摟在懷中,一手扯下她的黑面罩。
「你太放肆了,你再不滾,我就要喚人……」神官忽然捏住她的頰,強勁的力道讓她的抵抗全然無用。
「葉子,這些年來,我對你的心意,難道還不夠清楚?非得逼我使用這種激烈的手段,你才會正視我的情感?」德爾斯痛抓她的粉頰,逼她正視他的存在。「聖者那冷血傢伙算哪根蔥?他一點都不愛你,你何必自討沒趣?」神官毫不客氣地直戳進她內心的最大秘密。
「你怎麼會知道……」葉子忍著頰痛,訝然地拉起視線。
「這些年來,你的視線一直追隨著聖者,而我的視線則追隨著你的。」德爾斯不諱言地坦然說出。「既然你我的婚約已定,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讓你接近聖者,你的監督任務將由他人代為執行,從今以後,你專心準備當我的新娘子,我不許你再隨意踏出總部一步,明白嗎?」警告語畢,德爾斯毫不客氣地想要抱住她。
「你卑鄙!」十字葉子使盡全力狠狠推開他,用力地甩他一巴掌。
「你……」
「德爾斯,我不會原諒你的,我會向爸爸報告這件事情,你等著下地獄受罰吧。」十字葉子倔強地強忍住受驚的身心,眼帶淚光地奔回內寢去。
「愛上不愛我的你,就是上天給的最大懲罰。」德爾斯望著她飛奔離去的身影,緊握拳頭,憤恨地低喃。
凌聖文這傢伙遲早會成為他的絆腳石,得想辦法盡早除去他。
第三章
從小島到大島的船行時間,大約三個小時左右。
在凌聖文的護送下,不久後兩人來到大島上的一處小漁村。
凌聖文把車停下的同時,稍稍打量了下整個漁村。
從破舊的房舍,以及稀少人煙看來,這個小漁村已經相當沒落。
「小,你的燒已經退了,這表示你的傷口不會有問題。回到家後,別忘記要每天換藥。」凌聖文幫她開啟車門後,不忘細心叮嚀。
「嗯,我會的。」傅小滿心感動地點頭。從小到大,不曾有人如此關心她。
這男人那看似冷漠的外表下,竟藏有一顆溫柔的心!
傅小隱藏著激動情緒,準備下車。
「聖,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臨下車前,傅小忽然訥訥開口。
「什麼事?」凌聖文拿起香煙,抽了起來。
「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不但送我回家,還這麼愛護我、幫我療傷……」她小心翼翼地問。
總覺得,他不是那種有多餘熱情可以助人的男人,他那冷漠的外表,該足以說明他的冷血性情。
「我無法見死不救。」凌聖文吞吐著手中的煙,面無表情地凝望遠方海面。
「為什麼?」她不懂啊。
「小……長得極像以前我的一位好友,看見你,就讓我想起他,想起以前生活的種種快樂。」凌聖文已能坦然面對她的出現。
「因為這個原因,你才會對我這麼好?!」傅小訝然之餘,感到心痛莫名。
果然,他對她的好,原因不是在她本身,而是容貌酷似另一個人的緣故。
「我不認為我對你很好,只能說,不是真的那麼無情。」他緩緩地吐出一口煙,冷冷地修正道。
「我今年六月就要從高中畢業,畢業之後,立刻有一門婚事等著我。」傅小神情落寞地低訴。「我母親很早就去世,而我父親是個船員,常年不在家,就把我們姊弟三人托給舅舅照顧,自從一年前父親出海斷了訊息,舅舅就擅自決定把我嫁給鄰村的一戶人家。說穿了,舅舅只是捨不得我們這一年在他家白吃白住,想要撈些聘金作為補償。」不知自己為何會對他說明自身的處境,語氣滿是無奈。
「難道你就乖乖任由他人決定你的人生?!」凌聖文平靜的神色下,有相當的不平。
「我當然有掙扎過,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難道你要我自私地丟下弟妹不管,獨自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嗎?」傅小咬著唇,淚眼盈眶地反問他。
「幸福的本質就是自私,一個人要是不懂得自私,是永遠也得不到幸福的。」他的語氣冷漠得令人不敢領教。
說話的同時,凌聖文心下明白,自己何嘗有資格指責別人?現在的他,不也是黑色十字操控下的殺人傀儡?!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要我用自私去換得幸福,我辦不到。」她哽著聲,深感委屈的搖頭。
「你太善良,也太為別人著想。」凌聖文忽然笑了起來,自嘲道:「其實,我自身難保,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你做出如此自私的決定呢?!」凌聖文冷笑一聲,將手中的煙丟入茫茫大海中,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