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樨有你的照顧,我想我可以很放心,以後她就拜託你。」白荷突如其來的這一句話讓Sam感到很不好意思。
「其實我們也沒什麼啦,只不過這次的事件讓我們兩人有較多獨處時間,所以兩人就走得比較近,對彼此有更深一層的認識罷了。」說著說著,臉都紅起來了。
「不過我放不下左櫻,她對我的依賴太深,這九年來,她一直待在我身邊。我擔心一旦我不在她身邊,她會不知如何自處,畢竟我已答應她要照顧她一輩子。」她搖搖頭,視線落在遠處的彩霞。
天空好美,而她的心卻如秋風般蕭瑟、狂亂。
「白荷,你別胡思亂想,這種嚴密保護只是暫時的,等全部事件告一段落後,你和左櫻就可以恢復自由,和以前一樣生活在一起。」Sam並不知道其實白荷內心已有其他打算。
「或許吧,等那時候再說。」白荷笑了笑,感到相當疲憊。這幾天她的胃口很不好,體力也變差,動不動就想睡覺,有時還會昏眩的想吐。這件事她沒有說出來,她不想再讓身邊的人為她擔心。
「我們還是進屋去吧,你最近的臉色不是很好,萬一吹風感冒可不得了。」說著,他同她一起走入臥房。
待Sam交代完一切離開臥房後,白荷拆開那包紙袋,視線被袋內裝訂成冊的書籍所吸引。
這本書是影印而成的,而書的內容模模糊糊,要很小心才辨別得出其中的內文,由斑駁的字體看得出來,被複印的書籍年代久遠、相當古老。
「這是……」
白荷抽出夾在書中的字條,娟秀的字跡寫著:
荷,我的妹妹:
我已從Sam那邊聽說你的近況,得知你一切平安、精神安好,為姊的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過去一個月來,我天天期盼能陪在你身邊,與你一起度過人生的最低潮,然而我終究只能身在賭城,藉由禱告將我的心意傳達給上帝知道,冀望在遠方你平安無恙。
透過Sam的說明,我知道一切實情,也隱約從十年前到最近的事件中,瞭解你和死神結下的不解之緣。
為了能夠盡些棉薄之力,姊姊透過管道幫你找了些有關神德會的家族史料,並複印一份托由Sam交給你,希望古籍上面的資料對你有所助益。
這或許是天意吧!我相信從那些資料中你將明白死神所作所為的一切原因。
若你願意見我,我隨時可以從賭城飛來和你會面。還有,帝國飯店仍是你的,為姊的只是暫代你職務,期待你早日重回工作崗位。
願天下所有的幸福在風雨之後與你同在,送給我最親愛的妹妹。
姊 白梅
「白梅她……」白荷看完字條之後,整個人感動的說不出話來。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她以為自己這一生終將與親情無緣,注定是孤單一人了,沒想到這位從未謀面的姊姊卻如此有心,如此關愛她。她該是開心還是感到悲哀!?開心的是在她絕望之際多了一份親情支柱,悲哀的是她恐怕沒有機會見一見這位素昧平生的姊姊。
白荷翻開手中的資料,才看第一眼,她的臉色便已發青。接下來,她在古老的字裡行間解開所有謎題。
死神將活不過二十九歲,原因是……白荷將心力全放在書上,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週遭的改變。直到一聲低沈的嗓音迸出來,令她嚇了一跳……
「這種無聊的東西最好不要看。」隨著聲音的出現,她手中的資料跟著掉落在地。
「是你……」白荷抬起頭來,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知何時,死神已來到這間外圍滿是警衛的房子,出現在她面前。
一個多月沒見,他沒有多大改變,依然是東方介德的那張臉。
「好久不見。」死神冷冷一笑,幫她撿起散落在地的資料。他瞧了裡頭的文字一眼,笑意更深了。沒想到她竟然拿得到神德家的家族機密資料,真是不容小覷。
「你來這裡做什麼?」白荷慌亂之餘,難掩心中的欣喜,她一直很想見他,有好多話想問他,現在終於等到了。
「來看你。」死神將視線重新拉回她身上,多日不見,她的臉色比之前好上許多,值得安慰。
「來看我!?」白荷聽了不禁皺眉。「你根本是自投羅網,活得不耐煩了。」她悶哼一聲,聯想到剛剛所讀的資料。
「反正你也知道我活不過二十九歲,少活幾天是無所謂的。」他伸手將她拉進懷中,仔細地端詳她俏麗的清秀五官。
「如果你敢亂來,我會叫人,這裡可不是神社,可以讓你為所欲為。」白荷並沒有抵抗,她冷冷警告,以強硬的態度面對他。
「看來你對我有很深的恨意和誤會。」他不因她的警告而鬆手,相反的,他樓得更緊、更親密。
「我當然恨你!不然你以為我會愛上你嗎?」白荷哭了出來,她激動不已的猛捶他的胸,愛恨交雜的情意如海水般宣洩出來。
「不要這樣。」死神抓住她胡亂揮舞的小手。「我不管你是愛我還是恨我,我今天來,是想探視你肚子裡的小孩。」
「小孩?」白荷仰起掛滿淚痕的臉蛋,晶睜中滿是驚愕與淚霧。
「你自己還不知道?」死神的手往她平坦的腹部撫去,以溫柔回答她眼底的疑惑「不可能。」白荷想自他懷中退出,卻被他牢牢的抱住,動彈不得。「放開我!」她咬唇哀求。他擁得她幾乎透不過氣,好痛苦……
「聽我把話說完,幾分鐘就好。等我把話說完後,我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他輕吻她冰涼的髮梢,痛苦的語氣中有著懇求。
白荷訝然他的這種反應,著實感到吃驚。
「身為神德家的長子,從一出生就被烙下活不過二十九歲的印記。我的一生,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傳宗接代,努力延續單傳的血脈。從我有記憶開始,我便被灌輸這樣的信念,我不被允許有自己的夢想、自己的事業,甚至連保護一個自己深愛的女人的基本權利也沒有。之前的十九年,我就是活在這種既定的命運與痛苦掙扎中,直到在酒吧遇到了國中生的你……我灰暗的人生就在瞬間有了一絲光明。我很明白那種感覺是短暫且毫無結果的,所以當時傷了你的左手,希望你永遠記得我這個可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