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白荷從他飛快跳動的心跳聲中,感覺到他激動的氣息,他的心跳好快、好快。他為何告訴她這些,為什麼?
「讓我訝異的是,你竟然會喪失了那一夜記憶,甚而在逐漸復原的記憶中,獨獨忘了我的存在,所以我後來決定要喚起你遺落的記憶,開始以死神的名義送白荷給你……同時也擅自決定你就是我要的新娘,如果你可以順利通過種種考驗。」
「我不明白,為什麼是我?」白荷哽著聲問。他要的只是一個可以幫忙生孩子的女人,以神德會的財富聲譽,不愁找不到比她優秀的自願女人。
「這就是我的答案。」他從口袋中拿出一株去掉根莖的白荷,放到她左掌心。
「我不懂,這花快枯萎了。」她顫抖地低望掌心上的凋萎荷瓣,心如刀割。
「我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他輕輕放開她,讓她脫離他的懷抱。
白荷合起掌心,緊緊捏爛手中的白荷。她不發一語,淚水不住的滑落臉頰,滴落在那碎爛的荷瓣上……
「請你好好照顧肚裡的小孩,孩子成長所需要的一切費用,神德會將全權負責。」他別過頭去,不忍見她心傷的反應,該是他離開的時候了。
「回答我一個問題……好不好?」白荷喚住他,用她僅存的力氣和意識。
他停下腳步,默許。
「書上說,神德家獨子一到二十九歲,且在孩子出世前就得自裁身亡。如果萬一小孩在成長過程中夭折,怎麼辦?」她含著淚水低問,左掌心已成一淚窪。
「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三神組會不計犧牲一切護主。」他冷冷地回答她的問題。命運便是命運,常人更改不了的。
「告訴我,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孩子父親?」她拉住他的手,不讓他離開。
「沒用的,別盡想些傻事。」死神狠下心來推開她,再不走他會走不了。
被他這麼用力一堆,白荷重心不穩,跌倒在地。結束了,一切就這麼結束……
白荷不再抬起頭來,也不留戀他離去的身影。她就這麼默默地流著眼淚,直到淚水淹沒她那醜陋左掌上的傷痕、荷瓣,以及心底那一份還沒開始,便已結束的枯萎戀情。
「左櫻,你確定這個辦法行得通?萬一我們偷溜不進荷的房間怎麼辦?」右樨換上清潔人員的服裝,打算和左櫻一起潛進白荷的住所。
「如果不信任我,你大可不必跟來,永遠在這間公寓外面徘徊算了。」左櫻的傷勢一好,立刻離開醫院,前來東京,當然她是瞞過另一邊的警方偷溜出來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嘛,我只是不想再替Sam惹麻煩,如果我們失敗了被逮,我一定又會被臭罵一頓。」右樨帶上面罩,推著清潔車來到電梯前。
「Sam重要、還是小姐重要,你自己考慮清楚。」就在左櫻拿出隨身武器,準備大顯身手時,同屬管制區的走廊卻傳來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及人聲。
兩人還沒進入管制區,就已嗅聞到不對勁的氣氛,於是站在原地靜觀其變。
怎麼回事?右樨正感到納悶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步出管制區,腳步匆忙。
「Sam!?」右樨見到他正指揮部屬忙東忙西,在場每一個警員的神色顯得慌張沈重。
右樨一直注意Sam的一舉一動,她那專注的視線引起了Sam的注意。他轉過身來,發覺眼前這兩個清潔人員打扮的女子正盯著他猛瞧。定神一看,可把他嚇了一跳。
「右樨,左櫻!?你們怎麼還敢出現在這裡?」Sam驚叫一聲,連忙將她們兩人拉進電梯旁的雜物室,將門緊緊關上。
「Sam,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見到我們兩人就像見到鬼一樣?」右樨劈頭就問。
「你們老實說,白荷是不是你們帶走的?」Sam壓低音量,一臉正經。
「我們才剛離開那間鄉下醫院來到東京,連荷的影子都沒見到。怎麼,荷不見了?」她嚇了一跳。
「沒錯,五分鐘前,我們發現留守在客廳和臥房外的四名弟兄被人弄昏,當時我立刻衝進臥房內,結果白荷已經失去蹤影。原本我以為是你們兩人偷偷帶她離開的,沒想到卻在這裡撞見你們。」Sam氣急攻心。昨天他剛接獲消息,表示左櫻和右樨突破警方防守,偷偷溜出那間鄉下醫院。所以他剛剛一直以為白荷是她們倆帶走的。
「看來,我們來遲一步。」左櫻緊皺眉頭。「現場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臥房內的地板上散了一地的粉白色荷瓣,還有一灘淚水。」他們能找到的就是這些。
「白色荷瓣!?這麼說不就是……」
「是死神帶走她的。」右樨搶說道。
「很有可能。」左櫻同意這個可能性。
「若真是死神帶走她,當初他沒有理由放她下山。」Sam無法理解這一點。忽地,他想到白梅轉交給白荷的那一隻牛皮袋。該不會是那裡頭的東西讓白荷心生離開的念頭?
「說的也對,如果不是死神還有誰會帶她走?Sam,你要打電話給誰?」右樨見他拿起大哥大,問道。
「打電話給白梅,或許她可以告訴我答案。」他要問清楚紙袋裡頭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這和白荷的失蹤一定有關。
「我不想待在這裡浪費時間,小姐剛走,我現在去追也許還找得到。」左櫻決定用自己的方法去找人。白荷身上既沒錢也沒證件,不可能走得太遠。除非真是死神帶走她,但,這個假設的可能性極低,如Sam所說,他沒有理由帶她走。
「左櫻,等等我。」右樨喊完跟著離開。
而打國際電話總算找到白梅的Sam,在和白梅通了五分鐘的電話後,終於知道那牛皮袋裡所裝的書籍為何物。
「這麼說,白荷可能被三神組帶走,或是死神背叛神德會,獨自帶走白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