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褪除她身上所有的衣衫。過渡內力,不能有任何衣物阻隔,以免阻擾氣血的運行。
扶起了她,他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屏息凝神地催運內息,打通她週身大穴,而後將發熱的掌心,貼上她的胸口,徐徐灌注內力。
一炷香過後,雲求悔蒼白的臉容泛起淡淡紅潮,冰涼的身軀透出幾許暖熱,細汗由兩人額際冒出──
直到收了掌,他也力氣罄盡,與她一道倒落床榻,這些日子的摧折,他虛弱得再也抵擋不住,眼前一片昏暗,失去了意識。
☆☆☆
最先醒來的是雲求悔。
吸了吸氣,並沒有以往氣血凝窒的暈眩感,感覺手腳不再虛軟無力,她動了動身子,這才發現枕邊有人。
留意到兩人同時未著寸縷,她並無一絲驚惶,拉來暖被覆上彼此的身子,她安心地偎回他胸膛。
能再一次睜開眼看到他的感覺真好。
這世上她本是無所留戀,長年的病體折磨,只讓她活得更加茫然,不明白這樣苦撐著到底有什麼意義。
因為有他,這世界令她眷戀起來,她想陪著他,情願以病痛煎熬為代價。
掌心下,是一層厚厚的傷布,她想,為了讓她睜開眼,他恐怕又做傻事了。
既然已成事實改變不了,她只好無奈地淺笑,輕撫他略顯蒼白的面容。
禁不住好奇,羞怯的眼兒往下移。
沒見過男人的身體,尤其是大哥的……悄悄瞥了他一眼,雙眸緊閉著,應該沒那麼快醒來。
鼓足勇氣,她小心掀開被子一角,是堅實的胸膛。
她吸了口氣,柔軟掌心貼上它。這兒,她經常棲靠,只覺好安心,卻不曾真實感受他的膚觸,暖暖的,帶給她一股微妙的悸動感。
目光往下移,是勁瘦的腰身,平坦的小腹,然後……
天!她不曉得……男人的身子會是這個樣子,有異於女子的纖細柔軟,充滿了堅毅強悍的陽剛味兒,看得她怦然心動,也看得她……羞赧不已。
該看、不該看的全看光了,她臉龐火辣辣一片,再也不敢多瞧一眼,趕緊拉回視線──
咚!
心臟漏跳了一拍。
她微張著嘴,要命地發現他不知幾時醒了過來,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大、大、大哥……」腦子糊成一片,她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做著多餘的解釋。「我、我沒別的意思,雖然很好看,可是我什麼都沒看到,真的,我、我……」
喋喋不休的小嘴,不期然被封住!
她愣愣地看著眼前剛毅出眾的俊顏。
自從她當著他的面,一字一句清晰地說出濃摯情意時,他就想這麼做了!
她的溫度是真實的,他必須藉由密實的吻來確定,她是真的在他身邊,沒有棄他而去──
不若她那記唇貼著唇感受溫度的青澀獻吻,他吻得絕對而深刻,輾轉探吮的唇舌,深深撩吮丁香小舌,她被吻得意識昏亂,只能迷惘無措地迎著他,感受他給予的一切。
以往連想她的念頭都不敢有,而今,她就在他懷裡,在他身下輕喘嬌吟──
終於,這一回他不必要驚惶,不必要懊悔退開,他可以大大方方與她依偎。
結束了這一記深吻,他淺淺喘息,埋在她凝雪嬌嫩的頸肩,臉頰親暱貼靠。以往寧兒常是如此,今日方知,這樣的舉動蘊含了多深濃的依戀。
「大哥──想要我嗎?」她羞澀輕問。對男人的慾望,她瞭解的並不是很多,但是見他如此……應是有這渴望吧?
莫冷霄沒去深思她話中涵義。「想,一路看著妳長大,除了妳,沒想過要誰。」很顯然的,並沒真正理解她的語意。
這是第一次大哥說出壓抑多年,對她的渴求與愛戀。
她回應地摟住他的頸子。「對不起,我太遲鈍,一直讓大哥傷心。」
「無妨的。」他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那麼,我們成親,好嗎?」
莫冷霄被她突如其來的話嚇到。「寧兒,妳──」她認真的嗎?
「你會嫌棄一個短命的妻子嗎?」
「不!」他驚喊。是她,怎會嫌棄?
「那就娶我,我想當大哥的妻子。」她很自私,想在有限生命中,好好為自己活一回,為他燃燒最耀眼美麗的風華,留諸永恆。
「大哥用盡了苦心要讓我活下來,那麼我就好好地活著,雖然,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但是我會把活著的每一天都給你,不用去拘泥於時間的長短,也不必再為我的病情神傷,只要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充實、快樂的。」
雲求悔拉來他的手,貼上胸口。「不論何時,我要你記住,這顆心,或許隨時都會停止跳動,但,它永遠不會停止愛你。」
莫冷霄動容,傾身柔吻她。「好,我們成親,再也不分開。」
是啊,何必再去感傷她能陪他多久?他們該把握的,是比別人更珍貴的共有光陰,不虛度每一刻。
對他而言,這樣的承諾便已經是永恆,他不在乎,她是否能陪他到老。
雲求悔迎向他,拋開矜持,大膽回應。「愛我……大哥……」
春風柔吟般的低喃拂掠耳際,他以為他聽錯了,愕然以視。
「寧兒?」
她羞怯地將臉埋入他頸間。「我想把自己給你……」並且深信,這是她這一生最不悔的決定。
養父為她取了這個名,可,她並沒有被詛咒到,至少,在感情上,她勇敢掌握住了她要的,不含恨,不求悔。
莫無爭,他這人一生都是可悲的,比起他,她幸福多了。
「寧兒!」莫冷霄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麼,這寧兒……自醒來之後,就一直在給他驚嚇。
「你……不要嗎?」
怯憐憐的嗓音及神情,看在莫冷霄眼底,一腔難遏的疼惜柔寵全氾濫開來,他俯首噙住了丹唇,任隱抑了一輩子的狂熱情潮釋放而出。
不敢放縱自己狂肆掠奪,只是溫存地,如蝶棲般的珍憐呵護,一道道輕柔拂吻,如春風拂掠,她只覺感官陣陣酥麻,肌膚泛起不知名的熱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