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都累了,戰爭持續這麼多年,兵疲馬困,加上資源耗竭,除了投降和自縊,我們也無路可走了。」她能理解他兩難的立場和無奈,換作是她,她也會答應和亞希公主結婚。她不怪他……
「所以你不怪他背棄諾言?」見地出奇地冷靜沉默,他愛憐地輕撫她的臉蛋。
杜野搖頭笑了笑,沒有回答。她只怪自己生錯時代,如果大家身處的是一個和平安樂的時代,這些不必要的悲劇和糾葛就不會發生了。
「怎麼不說話?」他的眼神愛得溫柔,比以前溫和多了。
「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她拙劣地迴避他的問題,他的問題和她的答案都太沉重,她不想再去挖掘探知。就算最後追逐到真相也只會讓人遍體鱗傷,她已厭倦那種和史德曖昧不清、不斷煎熬的感情生活,不如順其自然,任它隨風而逝吧!
離去前,杜野回頭望了公告榜一眼,心中哀愁的心情卻是坦然的。
她決定明天一早獨自離開,遠離這塊是非紛擾之地。
至於炎焰……她恐怕是辜負他對她的一片癡情真心了。
☆ ☆ ☆
吃完早飯後,兩人沿著河岸一起走在回大嬸家的路上。
冬天的陽光顯得特別溫暖,難得的爽朗冬晨。
「今天的你特別溫柔,杜野。」兩人默默走了一段路程後,炎焰終於開口。和她在一起,就連嫌惡的冬天也變得可愛起來。
「溫柔?」她聽了一愣。「才不,我只是沒興趣再和你玩小孩子的遊戲。」指的是兩人的鬥嘴冷戰和反抗。
「你的心中應該有打算吧,我是指今後的去處。」他喜歡她現在這種溫和平靜的溫柔模樣,開朗活潑、獨立堅強,眼波偶爾背著一抹憂淡的過往回憶。
「我不知道。」她搖頭,隨手彎腰撿起一朵不知名的河邊野花。白色的花瓣凝著露珠,嬌柔的模樣好不可愛。以前,她從來不會注意這些花花草草的,是因為戰爭結束,和平時代到來的緣故嗎?
她專注賞花的模樣深深吸引他……
「這花好可愛,以前我都不曾注意到……」她拿著花抬起頭來,這才發現他的眼一直跟隨著她。
被他一凝視,她竟然慌亂起來,雙頰緋紅。
「杜野。」不讓她有機會閃躲,他攔腰一抱,炙熱的唇貼上她的。
這柔軟的唇,熟悉的氣息,如何讓人不陶醉不霸佔。
外表冷峻無情的他,內心卻是火熱多情的。何時開始,她已習慣他的擁抱、他的吻。從初次的死命抗拒,直到現在,她竟開始留戀他的溫柔、他的溫暖!
「炎焰,夠了……」她氣喘吁吁地推開他,驚覺自己態度的轉變。
「別再抗拒你心中對我的真正情感,勇敢面對它。杜野。」他抱著她,拒絕她的逃避掙脫。
「我不能……」她為難的話還沒說完,忽地,一陣突來的嘔吐感從胃部直衝上來。
捂著嘴,她整個人難過得蹲了下來。
「怎麼了?」見她臉色刷地蒼白,他微皺起眉。方纔還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怎麼才一轉眼瞼色再度轉壞?
「沒……沒事。」她回答得勉強,對於突如其來的不適感到驚恐。不,好不容易她才下定決心離開,老天爺怎麼可以捉弄她,不,這不是真的……她一手捂著嘴,一手壓按著平坦小腹。
微妙的動作逃不過炎焰的眼,他對她突如其來的不適及神情的轉變,觀察得一清二楚。
「杜野,你該不會……有了我的小孩?」雖然沒當過父親,這點常識他還有。
「不要碰我!」她甩開他伸出的援手。他果然察覺到了:
「如哭是真的,我更不能讓你離開我了。」他才不管她的反抗,二話不說,他打橫抱起她,直往大嬸家走去。
女人的身體和性情會在懷孕時產生很多變化,包括嘔吐在內。難怪這次見到她,他總覺得她多了份母性的溫柔。
「你到底想幹麼?我只是傷勢剛康復,比較虛弱罷了,你不要胡思亂想!」她在他懷中拳打腳踢,卻抵不過他的力道。
「回去後我會立刻請醫生檢查,到時你想賴也賴不了。」他大笑一聲,內心有著初為人父的喜悅,他有預感,她肚中的寶貝是個男的,而且他得好好感謝這個小寶貝,要不是他降臨人間,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留住杜野的人和心。
「就算真有小孩,我也不會因此留下來……」她的話說到一半,聲音隨著炎焰的腳步驟停而中斷。怎麼了,從他的懷中抬起眼,順著他轉為陰沉的眼光望去,這才發現史德站在兩人不遠處。
多日不見,他變得英氣煥發,穩重成熟。就連穿在他身上的那一襲便衣,也顯得貴氣許多,和以前簡約樸實的史德不同。
「好久不見,杜野。」史德打了個招呼,對炎焰視若無睹。
在懷中的杜野感覺到,炎焰抱她的力道加重許多,他定是相當憤怒和訝然。
「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她掙脫開他的懷抱,聲音中不帶一絲喜悅。「我該恭喜你,未來的約塞王。」她冷冷且帶諷刺地道賀。
「杜野,別這麼說,你該相信我的。」史德見她的態度,便明白一切。他知道她誤會他,並憎恨起他。
她沉默了,迴避他急於解釋的眼,他總是那麼溫柔,只要一望見他的眼,她就無法狠心傷害他。
「你若真值得信賴,就不會背叛杜野。」炎焰知道這是唯一可以結束掉這段三角戀情的機會,如果不做個了斷,受傷最深的將是杜野。
「你當真這麼認為?」他無法相信她竟躲在那男人身後。她何時開始害怕面對他?
「我……」她心裡一片慌亂,她顫著身躲在炎焰身後。只要一看到史德,她的心扉就有如千刀萬剮般痛苦。
「趁這機會跟你說清楚也好,杜野她已懷了我的小孩,你休想再動她的主意。」炎焰冷冷警告他。這傢伙竟然沒帶任何隨從就單獨外出?未免也太自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