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是什麼女人?一次又一次的輕薄我,這令你覺得很得意嗎?柳一刀我警告你,再沒有多久我將是秦公子的妻,請你放尊重一點!」
「看樣子你真的很喜歡他,希望你不要後悔──」他瞪著如鷹般銳利的眼,漆黑的眸子莫測高深的凝視著她。「也許我該再告訴你一次,你──不可能嫁他,也不會嫁他。」
第九章
在那次之後,苗可親與柳一刀陷入冷戰,兩人就算在園子碰見了,也彼此視而不見。依柳一刀的性子他是不可能主動討好苗可親的,何況他認為自己沒有錯;而苗可親更覺得柳一刀分明是瞧不起她,所以刻意跟秦有仲益發的熱情起來,三天兩頭和秦有仲往外跑是常有的事,有時夜裡回來得晚了,不巧被柳一刀撞見,他往往冷嘲熱諷一番。
「看樣子他很懂得討你歡喜……」
苗可親往往也言不由衷地反擊。「那當然啦,只要別在府裡對著討厭的人,我的心情都很好。」
「那麼現在見到了我,想必心情是差得很!」他冰冷地說。
「沒錯。」她驕傲地昂著倔強的下巴。
柳一刀雙眸裡結著厚厚的冰霜。「看樣子,我在這兒不大受歡迎,也許該離開了。」
苗可親冷冷的別過臉垂下眼睫,硬邦邦的應了聲。「是啊。」
空氣彷彿凝結,氣氛凝重得叫人室息。
他分明關心著她,偏偏說出的話都成了尖銳的利劍,挫折她的自尊。
她分明在意著他,偏偏說出的話都化成了冰冷的刀刃切斷了他的熱情。
兩人往往僵持一陣,終究不歡而散。
這些日子以來,苗可親夜夜失眠、情緒沮喪、食不下嚥,心中充滿著莫名的失落感,卻還是每日帶著笑容和秦有仲出府遊玩,連著幾日下來,她只覺得疲累不堪。
然後──苗可親忽然明白了,最痛苦的不是沒人來愛她,最痛苦的原來是和一個你不愛的人朝夕相處。每每和秦有仲相處,她只有一種感覺,好像在應酬,乏味得徹底。然後,她發現與其對著秦有仲悶得發慌,還不如和柳一刀吵架來得有趣。
這一天,她聽總管說,柳一刀要走了,就在明天!
「他要走了?」她非常之震驚。
老總管好笑的望著她。「幹麼驚訝成這樣?本來他就不住這兒的,該辦的事情辦完了,自然要回京城。」
苗可親心中就像被人用鞭子抽了一下,忽然狠狠地痛了起來,她眼兒一酸,想哭的衝動在心底不停的氾濫,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
老總管好奇地問:「怎麼,你難過嗎?我以為你非常討厭他,這會兒怎會突然傷心了起來?」
你是喜歡他的!苗可親猛地抬起頭來望著總管神情激動卻欲言又止。「我……我……」我不想嫁秦有仲了,她咬咬唇問了柳一刀此刻在哪?就往房外奔去。
苗可親疾步奔往大廳,她想告訴柳一刀,這幾日她說的話是多麼地言不由衷,這一刻突然她想不顧一切的告訴他,她是希望他留下來的,也許這激動的心情就是愛情。一路狂奔的苗可親心思澎湃、熱血沸騰。為什麼每當面對他的時候,她就言不由衷,她就拙嘴笨舌的說出和心裡相反的話?她想問他,他是不是和她有同樣的感覺;她想問他,為什麼他可以令她這樣?苗可親推開大廳沉重的銅門,看見柳一刀正好轉過身來,兩人四目相對,異樣的情愫在彼此眼眸間流轉,她有一?那的恍惚,隨即聽見爹的聲音。
「可親,我們在談事情,你先出去──」
回過神來,發現大廳裡立著一大群人,還有幾名官差押著翠姨,翠姨面色蒼白如紙,腳軟得站不直,彷彿受了什麼很大的驚嚇。
「怎麼回事?」
苗福泰嚴肅地對女兒說道:「原來那個秦有仲和他爹同翠姨串通好了,利用你好間接謀奪咱家的家產,幸好柳一刀揭發真相,我們父女倆才逃過這一劫。現在從京城趕來的京差,已經拿著帳冊去抄秦莫府的家。」苗福泰氣惱道。「哼,那個秦
有仲看起來一臉老實,原來只是要利用我女兒,差點被這小子騙了。」
原來,她只是被人利用了,原來,秦有仲根本沒有喜歡她,一切一切都只是個騙局,苗可親震驚的問柳一刀。「你早就知道了!」
柳一刀望著她,解釋著。「我奉聖上之意,來此稽查北宜城縣令貪污之事,在證據不足之前不得聲張,所以──」
「所以你就看著我一步一步踏進陷阱?所以你就看著我成為一個笑話?」
柳一刀凝起眉毛。「我身不由己……」他心疼的看見她的眼眶湧起了淚水,天知道他多麼不想傷害她,他伸出手試圖安慰她,她卻抗拒的退了一步,眼淚激動的落了下來,她咬牙切齒地道:「別……別碰我!」
苗可親痛哭的轉身奮力推開銅門,一路狂奔回自己的錦繡閣,房裡空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她氣極了將桌上的茶杯抓起來就往地上砸,將銅鏡推翻,然後抓起椅子用力朝牆上奮力一擊,這時……房門被人踹開,柳一刀追進房來,將她攬進懷裡,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苗可親奮力地想自他鋼鐵般的手臂下掙脫,用力推著他堅硬的胸膛,她怒咆。「你走開,你看的笑話還不夠嗎?你可得意了,一切如你所料,這世上最蠢的女人就是我!」
「不要這樣──」柳一刀硬是抓住她胡亂揮動的手。
她?起哭花了的一張臉,激動地咆哮。「我就知道,我真笨、我真蠢,我早該有自知之明,秦有仲怎麼可能看上我,想娶我為妻?!我早該懷疑他的動機,我怎麼那麼笨、那麼蠢、那麼傻……」
柳一刀低下臉猝然吻住她,封住她的嘴將她所有的言語吻成了柔情蜜意,他的嘴唇重重壓在她的唇上,濕潤而細膩,他的雙臂緊緊箍著她,讓她感受著他濃烈如火的佔有,張開唇瓣接受他的攻掠……許久,他終於放開她,苗可親仍昏眩地任他圈在懷裡,揚起艷紅的臉,對上他像烙鐵般灼燒著她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