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苗可親提氣道。「我真的明白,可是我……」就是很難過……老總管拍拍她削瘦的肩膀勸慰:「別想了、別想了,咱們主僕去飲茶好嗎?事情一定有法子解決。」
話說那任無雙哭倦了後,虛弱的在柳一刀懷裡睡著,柳一刀輕輕將她平放於床上,他的眼睛裡充滿著憂慮和無奈,本以為秦府之事已經解決,沒想卻突生意外,他凝視著雙兒的病容,心底想著卻是苗可親先前見到他抱小師妹進來時,那錯愕的表情,然而此刻他如何能撇下小師妹不理?小師妹奮不顧身為他擋毒,為了他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了,這份情他如何能還得起?
柳一刀疲憊的垂下臉以手支額,然而他在歷經了昨夜的柔情繾綣,又豈能辜負苗可親?
張牛彷彿也能感受到主子的?難,他輕輕地說:「主子,你也累了,去歇著吧?」
柳一刀搖搖頭垂著肩,他疲倦的伸手一揮。「你下去吧!」
稍後,柳一刀進膳房尋找苗可親,那時她正撐著下巴對著窗外發呆,柳一刀注意著桌上滿滿的食物,她一口也沒有動,她不知想什麼想得出神,渾然未覺他的存在,柳一刀踱進她身旁坐下,然後,學她一般撐著下顎,卻是瞧著苗可親。
他們一起聽著雨聲,沒有人說話,時間彷彿停在這寧靜的一刻,柳一刀凝視著她出神的歎氣,看著她憂慮的表情,彷彿明白她擔心著什麼,突然他伸出手輕輕按住桌面上那隻小手,霎時苗可親回過神,轉過頭和他四目相接──「你幾時來的?」她很詫異,那對炯炯的黑眸鎖住她的目光,他英俊的臉龐,總是令她看得失神。
柳一刀溫柔地問:「在想什麼?」
苗可親坦白回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知道你不好受,給我一些時間,一定有什麼是解紅鶴頂的毒,我會竭盡所能的找到,在此之前,我無法撇下小師妹不理。」
苗可親仰著頭怔怔地道:「紅鶴頂沒有解藥!」
「不可能,就算是需要走一趟夷族,我也會設法找到解藥。」
她咄咄逼人地問:「如果永遠都找不到呢?」
柳一刀凝起眉,伸手撥開苗可親額前微亂的髮絲,深切而憐惜地看著她。「你在怕什麼?我對你的情感永誌不渝。」他屏息地說。「我懇求你,給我一點時間,懇求你,諒解我,天知道我最怕你難過,請你給我一些時間。」
苗可親如何能拒絕這樣深情的話?她將頭埋在他頸上,輕易的感覺到他的體熱,聞到他皮膚所散發出來的男人味,她很想埋怨他,但內心那股暖流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他並沒有比她好受多少……「我能說什麼?我應該要感激任姑娘讓你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當我看見她躺在你懷裡,我卻禁不住的血液沸騰感到妒忌。」她抬頭惶恐地接觸他的目光。「我是不是奢求太多了?」
柳一刀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他眼裡有火花在迸射,閃爍而明亮。
她深深呼吸眨了眨眼尖,在灼熱的目光下喘了好大一口氣,忽然間,他一把將她擁進懷裡,飛快地吻住她的嘴唇,她有一陣昏眩、一陣迷亂、一陣心慌,他的嘴唇濕潤而細膩地輾轉壓在她唇上,躺在他溫暖寬闊的胸懷裡,她又有那種迷幻而昏沉的感覺,又有那種懶洋洋的醉意。
她禁不住低低呻吟,整張臉亮了起來,眼神更深,身體也更灼熱,他的舌頭在她口中十分溫暖,他舔舐著她的上唇,舌頭細細啃著她的下巴,說著情人之間才有的語言,這一刻,所有的惶恐和擔心在他堅固的懷抱裡已經化?雲煙……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她知道如果她愛他,如果任無雙都可以為了他犧牲生命,那麼她又有什麼不可以忍的?
???
轉眼之間,幾日過去──任無雙病情好轉,唯獨雙足不能行走。
今日難得出了太陽,天朗氣清,青碧無雲,任無雙央求柳一刀抱她至園裡曬曬太陽,適巧苗可親經過花園,遠遠望著任無雙親暱地膩在柳一刀懷裡,她心中百般滋味雜陳,這幾日心頭的苦卻無人可言,所有的委屈和著淚水都往肚裡吞,望著他們親密的身影,苗可親試圖壓抑下自己的憤怒……你答應過他的,你答應過他要給他時間……那端,任無雙柔弱的靠在柳一刀懷裡,雙瞳含情脈脈地仰望他英俊的容?,善解人意地道:「告訴我……我是不是拖累了你?會不會礙著了你?我不想惹人討厭,假如你覺得我是個累贅,你可找人送我回武當山,隨便派個人照顧我……這一切是雙兒心甘情願的,雙兒絕不敢埋怨你,雙兒絕不會要求你回報……」
「不要說這種話,照顧你是我應該做的。」
任無雙心滿意足得將臉埋進他胸膛裡,這是她等了多久的事?可以這樣理直氣壯地躺在他溫暖的懷裡,她盼了不知多久。「師兄,你真好……你對雙兒真好。」
柳一刀強忍著不耐,?頭正好和苗可親的視線相對,兩人默默相視。
???
是夜,柳一刀同張牛外出巡查秦有仲下落。
當苗可親用完膳,打算回自己的錦繡閣時,遇見了服侍任無雙的煙兒,她手裡端著甜品,苗可親問:「可是給任姑娘的?」
「正是……」
「讓我來吧……」苗可親接過甜點,親自端進任無雙房裡,與其逃避不如試著接受她的存在,那麼她還能減輕柳一刀肩上的負擔。
任無雙正坐在窗口,聞聲愉悅地回頭。「師兄?」一看見來的是苗可親,臉上明顯的掩不住失望的表情。
「任姑娘。」苗可親親切地微笑,將甜點擱於桌上。「你師兄同張牛去緝捕犯人,來,這碗蓮子湯對身子很好,我幫你盛一碗。」
任無雙無邪地綻開笑靨。「我最喜歡吃蓮子湯了,這些日子真是太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