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捨我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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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不必客氣。」苗可親將蓮子湯擱至她面前。「來,嘗看看好不好喝?」

  「苗姑娘,你人真好,師兄真不應該害得你差點被秦公子騙了。」

  苗可親不解地揚起眉。「什麼?」

  「其實你也不能怪師兄,他之所以利用你好接近秦府,完全是為了公務,當時他告訴我這個計劃時,我就一直覺得不妥,沒有想到最後你對那個秦有仲好像動了真情,苗姑娘,發生這樣的事,你千萬不要難過,像秦有仲那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他傷心。」

  苗可親白了臉,腦子坪然作響。「是嗎?」她在說什麼?她怎麼完全聽不懂?

  任無雙以甜甜的嗓音純真地、善良地安慰她。「師兄為了間接傷害你的事,一直感到十分自責,苗姑娘請你原諒師兄好嗎?他真的不知道會對你造成傷害,不過,等我身子再好一些,我們就要返回武當山完成我們的婚事,師兄打算帶你同行,他說我們武當派有許多好弟子,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等等……」苗可親瞪著任無雙,眼底明顯的盈滿了疑問,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她俯身捂著自己的胸口,身子微微顫抖。

  「你沒事吧?」任無雙擔心地按住她的肩膀。

  苗可親唇乾舌燥,她用一種幹幹的聲音說:「你說的都是真的?」?頭看見任無雙一臉真誠。

  「你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非常不舒服,莫非你不想同我們回武當山,如果你不去參加我們的婚禮,師兄會很失望的。」

  苗可親霍地起身,寒意從脊椎骨的尾端一直爬到頸子上,她愣愣地退向房門口,顫抖地說:「你說得對,我的確覺得有點不舒服……」她勉強擠出僵硬的笑容。「我回去休息了。」

  苗可親衝出任無雙的房間,任無雙的話像一柄刀插進她心口,她急奔回房,兩行清淚不爭氣地衝出眼眶,一回到房間她反手將房門緊緊關上,雙手蒙住臉哭泣不止,更多淚水從她指縫間滑落,撲簌簌地滑向面頰。

  「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柳一刀只是利用她,柳一刀只是在敷衍她,那麼那一夜的纏綿,那個有關痣的傳說,莫非也都是可憐她的?!

  「不──不──」她撲上床,崩潰得痛哭失聲,痛苦得揪緊被單,原來真正多餘的是她自己,原來她只不過是他利用的對象,怎麼會這樣?

  苗可親想起任無雙美麗的臉龐,柔弱無骨的氣質,怎麼樣都比她出色,自己如何比得過?柳一刀愛的怎可能是自己?他對她的感情莫非誠如任無雙所言,只是出於內疚,只是出於虧欠和同情?

  苗可親心碎的?起臉任眼淚決堤,她想起這陣子柳一刀細心呵護任無雙的模樣,還有任無雙受傷的那一夜,柳一刀著急惶恐的模樣,一切一切串連起來,苗可親再也負荷不了,這種無時無刻擔心受怕的折磨,她再也負荷不了,她哭倒床上,放縱眼淚濡濕床單……???

  發現苗可親失蹤,那是翌日傍晚的事。

  陳總管最先發現苗可親留下的書信,他交給苗老爺,信裡只是簡短地告知她想離開這兒,隻身到外頭闖一闖,而且決定終生不嫁,請苗老爺別再為她著急,等她有了自己一番天地,能夠自力更生了,再擇日回鄉團聚。

  苗福泰憤怒的將信甩至地上咆道:「這丫頭簡直是胡來,一個女人家說什麼到外頭闖一闖?」苗福泰急命陳總管派人搜尋小姐的下落。

  柳一刀聽聞此消息,驚愕得不敢相信苗可親會不告而別,那張精明而英俊的面孔,因為受挫而氣得脹紅了,他不解苗可親何以如此的待他,他們之間明明有了約定,為什麼她卻一走了之?

  「主子?」張牛善解人意地問。「要不要我命衙裡的人尋找苗姑娘的下落?」

  柳一刀沉默點頭,心底琢磨著苗可親的想法,究竟是為了什麼她要這麼做?她在他已經心力交瘁的時候,再給他一個重創,她怎麼捨得離開他?

  此刻,一直坐在他身旁的任無雙,小心地輕輕說道:「莫非苗姑娘還?著秦公子而傷心?」

  柳一刀豁然轉過臉龐。「你為什麼這麼說?」

  任無雙有些懼怕地凝視著大師兄。「我……雙兒只是猜測而已。」

  「猜測?」

  任無雙無辜地凝視柳一刀,吞吞吐吐地道:「昨兒個苗姑娘端蓮子湯來給我喝,頻頻打探秦公子若是被你逮捕以後,你會怎麼對待他,雙兒一時口快,坦白告訴她,秦公子犯的罪只有死路一條。」任無雙難過地說。「苗姑娘一聽眼眶立刻就紅了,她央求雙兒幫秦公子求情,雙兒認為像秦有仲那樣可惡的人怎可輕饒?況且雙兒又被他害得廢了一雙腿,所以雙兒就一口

  拒絕──」她懊惱地急出了眼淚。「早知道她會如此,雙兒說什麼也要答應她,師兄,你不會怪雙兒吧?」

  柳一刀瞪著如鷹般銳利的眼睛看她,冷冷地揚起嘴角。

  「我怎麼會怪你?」

  ???

  苗可親獨自來到了十里亭投宿,行前她曾去阿紫的墳上告別,回想近日接踵而來之一切,她只覺得世事無常,此刻她獨自失意地在客棧角落裡用膳,窗外霪雨霏霏,寒氣逼人,柳一刀說過的話一字一句在她心頭流瀉……可親有一件事你必須明白,世間有一件事恆久不變的,那便是無常。所以沒有天長地久的緣份,所以沒有永誌不渝的感情,只有無常永遠存在,如果你看不破,折磨的只是自己……苗可親痛苦的啜飲濃酒,是的,她看不破,她只能無能的折磨著自己,她又再想起那一夜,他如何地愛她,是如何堅決地埋進她身體裡,苗可親雙眼朦朧,卻再也流不出半滴。

  那一夜他溫柔地說,他的話那麼好聽──也許在前世,我們是一對戀人,為了怕你今生在來不及遇見我之前,就許給了其它人,所以在你眼上點下了不祥之痣,好讓你等了又等,直到我出現……苗可親恍惚著,伸手撫摸眼上的硃砂痣,如果他只是敷衍她,那麼也算十分用心了,難為他說了這麼多好聽的謊話來安慰她,濃重的醉意湧上喉間,苗可親摀住嘴,痛苦的趴上桌面,朦朧間,聽著人聲嘈雜中駭然有秦有仲的聲音夾雜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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