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暗著,原來已經入夜。
他步伐沉穩地穿越房間,輕輕推開房門,嗅到了異常的氛圍,他探出頭看見走廊上,不知何時侵入的南城侍衛正在厲聲向他的婢兒逼問他的下落,廊前擠滿了士兵,卻不見內城保鏢蹤影。
楚天豹冷靜地輕輕關上門扉,他轉身步向床榻悄聲喚醒周曉蝶。
他輕輕碰觸她面頰,她呻吟著睜開朦朧的眼睛,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就先吃驚地聽他嚴肅道--「小心--」他悄聲道。「不要出聲。」
周曉蝶坐起來,揪起眉頭。「怎麼了?」她注意到他異常嚴肅的表情。
「我們遇到了麻煩……」他拉她起來,他們小心地趨向窗口瞧著外頭動靜。
周曉蝶睜大眼眸看見幾十名佩刀的大漢,正一間間尋找楚天豹下落。怎麼回事?他們是誰?!
「他們要抓你?怎麼回事?!」她緊張地轉過身來。看見楚天豹套上黑袍,並從靴子旁抽出一把匕首,她驚愕地低聲問:「你幹麼?」
他微笑的囑咐她。「很快他們就會搜到這間房間,我去引開他們,你乘機逃走……」
「你開什麼玩笑?」她瞪大眼睛。「他們搞不好會殺了你!」
「我可以拖延一些時間,你一走,我便想辦法脫身,不用緊張……」
周曉蝶聽見外頭那群人的聲音越來越近,她捉住他臂膀。「不行,這樣太冒險。」
她咬咬唇,有些尷尬地跑到衣櫃前。「把這個搬開,快點--」她說著開始推衣櫃。
「你瘋啦?」他追過去。「這個時候還搬衣櫃?」他誤會她的意思,認真解釋起來。
「這衣櫃不值錢,你犯不著……」突然他愣住了,老天,衣櫃一推開,他竟看見足足八尺高的大洞。「怎麼……」他瞇起眼睛俯瞪一旁羞窘的周曉蝶。「你挖的?」她竟然想挖洞逃離?!
她尷尬地嘿嘿笑道:「快,快躲進來。」
楚天豹和她面對面擠進窄小的泥洞,然後他只手使勁將衣櫃推回原位,霎時,他們隱入黑暗中……幾乎是同一時間,房門被踹開。
周曉蝶屏息的聽見房裡一陣諠嘩,她緊張地伏在他堅實的雙臂間,泥洞很小,他們緊緊地貼著彼此,空氣又悶又熱,她難過的額頭滲出汗來,偏偏房間裡的人們還不離開,甚至聽見有人下令打開衣櫃察看……她緊張的微微顫抖起來,楚天豹收緊雙臂。她抬頭,看見他正俯視她,老天,在這種危險的狀況下他竟然還能微笑,他對她眨眨眼,彷彿是要她放心。
他的身體好熱,她突然困窘的滿臉通紅起來,他……他竟然……她發現他袍下勃起的慾望緊抵著她,這個色狼!
她瞪他,他好笑的俯下臉來親吻她噘起的嘴兒,愛憐的舔舐她紅潤的、柔軟的唇瓣,即使在這樣的氣氛下,她嘗起來仍是那麼甜美、那麼誘惑著他。該死,他發現他的身體又想要她了,他輾轉的吸吮她甜蜜的唇……他的親吻讓她不禁雙腿發軟、身體發燙,他成功的讓她昏了頭忘了害怕,她虛弱的靠著他,他親密的隔著她身上的薄衫愛撫她柔軟的身軀,挑起她沉睡了的慾望忽然,門重重關上,他們走了。
他這才稍稍鬆開她,黑暗中,他冷靜地已盤算好對策,聽那些人走遠後,便移開衣櫃。
他們步出沉悶的泥洞,周曉蝶立即擔心地問他:「你的保鏢呢?怎麼都不見了?你怎麼辦?」
「那些全是南城的衛兵。」他摸摸她的頭。「你竟然偷偷挖了這麼大的洞?該死,你那麼想逃走嗎?」
他怎麼還有心情討論這個?周曉蝶咬咬唇,望著他的臉道:「先別管這個,你怎麼辦?」
他挑起一眉。「這沒什麼好擔心--」他自有打算。「既然是南城,那麼就是彤霸下的令……」他摸摸她一頭長髮。「這個房間現在應該是安全了,我要你留在這裡。」
「我?那麼你呢?」她下意識的流露出對他的擔憂。
「我這就潛入南城直接找上彤霸。」他要好好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周曉蝶搖頭。「不行,太危險了。」
「放心,內城有許多暗門,他們沒有我熟悉,只要擒住彤霸,事情必能圓滿了結,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彤霸,他肯定是被利用了,我絕對克得住他,你乖乖留在這裡,等我回來,等這危機解除,我有話同你說……」他嚴肅地交代。
什麼話?她靜靜凝視他炯炯黑眸,忽然他握住她雙手。「就在你睡了時,我想了許多,我決定了一些事……」他俯下身來輕啄了她臉頰一口。「等我回來。」
他留下頰畔的這個吻,和一個謎般的決定,靜悄悄的矯捷地離開。
他一走,無限的空虛四面八方湧來包圍住她,周曉蝶愣愣的跌坐椅上,小手怔怔地握緊,她擔心他,他一走,彷彿心上什麼跟著被掏空,她怎麼了?忽而,窗扉有人輕輕拍打,她一驚回頭。
「爹?」
周光兩小聲地喊她並朝她揮手。
周曉蝶疾步過去推開窗子。「爹?你沒事?!」
周光兩拉住女兒的手,臉色惶恐焦急。「快,我訂了船票,我們快逃吧!你快點爬出窗子。」
周曉蝶怔住了,她回頭看了看房門,然後猶豫的望住爹。「可是--」
「別可是了,爹要是被他們抓到,就死定了,快點啊!」
曉蝶為難地躊躇著。「可是,可是……」
???一個時辰過去,南城--彤霸驚愕的瞪住頸間那柄利劍,床榻上,楚天豹偉岸的身軀矯健地壓在他身上。
毫無聲息,他隻身闖進他房裡。彤霸嚇得臉色泛青,他差點忘了楚天豹通天遁地的本領。
「大哥--」彤霸驚恐地指向自己的腳,急著嚷道:「別殺我,你看,我的雙腿被人點了穴,我已經整整十日沒下過床了,是郝漸……郝漸騙了我,他騙走我的令牌,然後就把我軟禁這裡,他做了什麼,小弟真的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