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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楚天豹瞇起眼睛掀開被子,他謹慎的瞄了他癱著的雙腿,他收劍輕易解了他雙腿的穴道。

  他挑眉,步下床。「如果你不貪,又怎麼會受他挑撥--」他太瞭解彤霸的個性。

  「郝漸沒殺了你算你好運。」

  彤霸按著發麻的雙腿,極度懊悔。「大哥說的是,我真是看走眼了,我立刻出去下令殺了那個賤胚……」

  「別急,他尚不知我闖到這兒來。」楚天豹從容的往椅子一坐,斂容道:「我有事和你商量。」

  彤霸必恭必敬地道:「大哥請說,請說。」

  「我要讓出北城。」

  「什麼?!」他有沒有聽錯?彤霸傻了眼。

  楚天豹回頭笑望他,一臉莫測高深。「我說了,我要讓出北城,你不是很想要嗎?」

  「大哥……這、這、這……您別跟我開玩笑了,北城可是你一生的心血,咱們費了多大工夫才建立了這個極樂島,您怎麼會……」

  楚天豹大手一揮。「我明白你的疑惑。」他豁達地笑了。「從一無所有到榮華富貴,從顛沛流離到獨霸一方,我們都經歷過了。」他站起來,將手中利劍擲向地上,看似輕易的一個動作,卻令那劍梢沒入泥地三寸。「世態之炎涼,人情之反覆,讓我幾乎快忘了單純的美好。這一場追逐名利、聲色犬馬的遊戲,我不玩了。」他瀟灑一笑,磅礡道:「我決定撒手。」

  撒手?彤霸可是更不明白了,誰不愛他如今的位置?他怎麼捨得放棄?「你真放得下?」

  楚天豹注視彤霸。「我只有一個條件,代我照顧茉飛,她對我一往情深,可惜我只能辜負。老弟,你要記著--往後,高處不勝寒,除掉一個郝漸,還有千百個郝漸在你背後等著,你要小心。」

  如果某天,彤霸聽懂了他這句話,也許會發現,他的退出,是多聰明的抉擇。所謂當局者迷,或者,他已經在局外了,認識周曉蝶後,他發現快樂原來只是一種感覺,很充實的感覺,和名利物質無關,當他注視她單純的臉龐時,發現自然萬物的美好,金銀珠寶、權勢名利,並不能讓他發自內心的微笑,但是她可以,原來,只有她可以解他心上的空虛。

  然而--周曉蝶永遠也不會知道楚天豹做了什麼決定,他想跟她說的是什麼話了……???

  午夜,星子閃耀地掛於天上,周曉蝶趴在搖晃的船欄上,默默對滿天星子祈禱楚天豹能平安脫險。

  汪洋上,船兒載浮載沉。她眼中,極樂島越來越遠、越來越渺小。冷風撲過她的面頰。

  周光兩在她身邊喘了好大一口氣。「老天保佑,終於讓我逃出來了,哈哈,真是九死一生哩,看爹對你多好,情況那麼危險,還不忘去救你。」

  曉蝶沒有說話,蒼白的臉,有一抹黯然之色。別了,楚天豹--在滿佈迷霧地汪洋間,她默默和他告別,畢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站在回中原的船上,她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的擁抱和親吻如夢一般,也許,她真的只是做了一場夢,她聳聳肩深吸一口氣,沒錯,只是一個瑰麗充滿冒險刺激的夢,現在要回到她往日那平靜的生活,她應該高興才對,她應該歡呼……周曉蝶忽然眼眶一陣刺痛,她仰起臉,聽見爹奇怪地問:「乖女兒,你臉抬得那麼高幹麼?看星星啊?」

  「嗯。」不,她只是想藏住盈眶的淚水,怕它們滑落下來。唉,她真沒用,怎麼想哭了呢?!她應該高興,她終於擺脫了那個災星才對呀!

  ???尾聲歲月無聲地流轉……冬季隨著氣溫回暖,慢慢地消逝,滿山的櫻花團團開了,將積雪的山林染了一片一片的紅。

  偏僻的小鄉村裡,一間簡陋的草屋內,傳來周光兩大咧咧的嗓音。

  「叫你別清了,你小心點,等會兒摔了,你別清了,髒點有啥關係嘛!」

  「噯,你別嚷了爹。」周曉蝶踩在椅子上,勤勞的踮起腳尖擦著櫃子上的瓶瓶罐罐。

  「你好吵啊爹,快中午了還不去賣魚?」

  「你小心摔著了我寶貝孫子。」

  「你真嗦ㄟ!」周曉蝶回過頭來,藍布衫下,肚子圓圓地微微隆起。她作勢要將抹布扔到爹身上。「你再不去賣魚,我可要用抹布趕你嘍!」

  周光兩嘿嘿笑地舉高雙手。「是是是,爹就怕你。」他準備起地上的魚貨,忍不住嘮叨道:「沒想到你竟然跟他……」他有些生氣道。「我看,爹這個月上極樂島去找他負責。」

  周曉蝶瞇起眼睛。「ㄏ□ㄡ只--以為我不知你在想什麼?不准,你手又癢啦?爹,你答應我戒賭的,咱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你皮癢了,還敢去?!」她凶巴巴地警告爹爹。「你休想再去賭!」

  唉呀,被她看穿了,周光兩嘀咕著。「去賭是一回事啦,不過,難道你不想他負責嗎?爹知道你不是隨便的女孩,你肯定是喜歡他的,乖女兒,你不想他嗎?」

  周曉蝶轉過身去繼續清理櫃子,她輕描淡寫、言不由衷地說著:「那種人有什麼好?

  開那種傷天害理的賭坊,又會砍人的頭,那麼造孽,認識他之後簡直衰死了,我才不要他負責哩。」她口是心非地嚷嚷。「最好這輩子都別再看到他!」她說得篤定,可是心頭仍是不由自主的發酸,她煩躁地道:「唉呀,爹,你別再跟我提起他了,我們和他再也沒有干係了。」

  「是是是,爹上市集去了,你自己小心啊。」周光兩挑著魚貨走了。

  聽見身後門扉關上了,周曉蝶深吸口氣,眨了眨眼睛,不行,她狠狠地用力擦起銅罐,不准再想他,她對自己說著,你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離開他是對的--不,我一點也不傷心,一點也不!

  身後門扉咿呀地又響起。

  周曉蝶不耐煩地道:「爹,你又忘了什麼啊?你這樣拖拖拉拉的怎麼賺得到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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