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十多年的傀儡,膩了!這也是第一次,她膽敢去反抗海浪的權威,她厭倦了逆來順受、厭倦了他的冷漠!
海浪緩緞站起身,站在她的身前,由上往下傲慢地睨視她。
第一次!第一次發現她生氣的模樣,比平日死氣沈沈、只會默默服從他的樣子好看多了!這是個新發現,但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會喜歡這個大發現?
「這是命令。」他淡道。海浪抬起她驕傲的下巴,使勁捏住,滿意地看見她吃疼了的表情。她竟敢反抗他!
沈葳努力克制自己不臉紅,因為這是第一次海浪在她房門外。對她做出如此親
的動作,即使那所謂親密的動作,教她疼得難受!
對她,他永遠不懂得憐香惜玉呀!
「我知道了。少主,還有其他的事交代嗎?」她垂下眼睫,不去迎視他冷酷的眼。他……竟然讓艾雅命令她?
海浪鬆開手,淡漠的眼光隨即移開。
「你什麼時候要去?」沈葳冷冷地問一旁看好戲的艾雅。海浪那冷酷的舉動在無聲無息間又傷了她。
艾雅一臉得意,甚至張狂地咧出個取笑的笑容,聳聳肩,她故做大方地說:」沒關係,就等你有空吧!不急。」哼,原來海浪是這樣待她!
「那很好,真謝謝你了,艾小姐。那就等過幾天吧!」沈葳氣極,隱忍在心裡。
「嗯!無所謂,就等你有空吧。」艾雅笑得極甜,但心裡可是火得很!她急著去Shopping,卻反被她咬一口。可惡!
沈葳對她虛偽她笑笑,轉身跨著僵硬的步伐離去,待她走至飯廳門口時
「你真忙。」海浪冷哼。他坐回位上,蹺起腿,冷看她離去的背影。
她僵住了步伐,崛強地挺起胸,假裝沒聽見,又再朝二樓樓梯走去。
每走一步,她頰上的淚便多一行。
她怎會對他這樣放肆?她怎能?他可以為此而將她逐出海幫的!若不是因為海爺和妙姨在撐她,否則,她早已不知哪去了,哪還能跟在他身邊如此對他?
假如離開了他,她的世界會變成怎樣呢?
恐怕……是一片洗也洗不去的灰暗吧!
※ ※ ※
落地窗外一片夜色,偶有涼風輕吹,拂過有月色倒映的泳池水面,呈現一片銀色的波光粼粼。
海浪薄唇邊叼了根菸,站在他房裡的落地窗前。他輕輕吐出一口煙,略微瞇起了他深遂的黑瞳,注視窗外夜色。
她……教他迷惑了!沈葳在他身邊十多年了,這是第一次覺得她有魅力。或許是因為他從未真正正眼看過她吧?心裡始終為了闕愛的死而對她懷恨在心,那樣深深她恨著她,那恨意濃得化不開。
他為此而刻意折磨她,她竟也一聲不吭地吞了下來,為了贖罪,他再怎麼蓄意刁難她,都無所謂嗎?
或者,她還在奢望他會有愛上她的一天?
海浪的嘴角牽起一抹冷笑。
她以為她一味的忍氣吞聲,他就不會再恨她了嗎?那可未必!當年在她沒守護好闕愛的時候,她就注定了讓他恨一輩子,更遑論他會愛她了,他甚至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是嗎?心底傳來反問。
他很矛盾!本該是很恨她的,但為什麼?他可以因她反抗的態度而將她逐出海幫的呀!但為什麼他沒有這麼做?
他甚至該死的覺得生氣時的她很美!
越來越理不清心裡的矛盾了,這情緒來得奇怪,使得他向來冷靜的心湖起了莫名的漣漪……
他不是很愛闕愛的嗎?誰可以告訴他,這其中哪裡出了錯?
※ ※ ※
「對不起喔!宇,害你腰背痛,一定很難受吧?」沈葳一臉歉意地對正在撫腰喊疼的任捷宇說道。
今天是星期天,沈葳將房間徹底整理了一次。或許是因為房間被艾雅住過,她將床單換新,把一些沒用的東西丟棄,不願艾雅的氣味殘留在她房裡。辛紫菱已經卸任了,艾雅搬進了那間房。
所以今天她找來了閒閒無事的任捷宇幫忙,而他也義無反顧地一口答應了。他們忙到天都暗了許久,才將一切打理好。
「唉呀!只要是為了幫你,這一點點痛無所謂啦!誰教你就像我姊姊呢?」他調皮地對她皺皺英挺的鼻子。
沈葳輕笑出聲。「這樣呀!真的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沒關係啦!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做。若真要謝我……」他買了個關子。「等會兒我到你房裡洗個澡,你幫我按摩做為謝禮,如何?」
她先愣了愣,隨即露出個笑容。「好啊!現在去,算我這做姊姊的答謝你。」
任捷宇神秘地抿嘴輕笑,頷首隨她進她房裡。
當他們分別沐浴過後,任捷宇身穿海浪遺留下來的浴袍,趴倒在沈葳的床上,讓沈葳替他按摩。而沈葳也穿著浴,濕漉漉的長髮以長夾夾在腦後,她奮力替任捷宇搓揉痛,以報答今天他的幫助。
他賊賊地低笑,忙以手摀住口。會做出這樣的要求,他根本是故意的!他在賭,賭海浪今晚會不會來找她。若會,那他的存在不知道是否能激起海浪的佔有慾?若能,那他就幫了沈葳一個大忙!所以他提出這樣荒謬的提議,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樣可不可以?我的力道還可以吧?」沈葳專心地替任捷宇按摩,全然不知他打的歪主意。
舒服得快睡著的任捷宇勉強提起精神,胡亂點頭。「很舒服……不錯啦!嗯……再繼續,別停喔!」浪哥再不出現,他就快陣亡了。
等到他已睡著,海浪仍未如他預期的出現,而沈葳還是努力地使勁按摩。
門,被輕輕推開,海浪悄然步入。他穿著他慣穿的黑色浴袍,如同和黑夜融為一體似的,那樣的融合。
他立在門邊,雙手環胸,瞇起漂亮的眼,打量床上一臥一坐的男女。任捷宇已睡著,而沈葳仍在替他按摩肩膀,專注得不知海浪的到來。
「好興致。」海浪冷冷開口。他們以為他們在做什麼?他不願承認自己心裡竟有些不悅!該死,他居然這麼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