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麼想的尹忻不期然地整個撞上任祖雍堅硬的背。
「任……任大哥?!」尹忻疼的鼻子都紅了、眼淚也冒出來,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沒說停就停,讓她像蠢蛋一樣撞上去。
任祖雍的背影異常地僵硬如石。
尹忻順著他的眼光看去,離他們站定的地方約二十公尺遠的地方,有個身形嬌小的女子望著他們的方向。
女子的眼裡溢滿了淚水,眼光膠著在任祖雍俊美的臉龐上,和他墨鏡下的眼默默相對著,她的眼裡閃著被傷害的淚光,樣子看來是那麼地虛弱和易碎,該是讓男人捧在手心呵護的纖纖美人。
尹忻察覺到女子看向自己,眼裡有欣羨而沒有妒嫉,但她那隨時要倒下的模樣卻讓尹忻不得不開口問:「任大哥,那位小姐你認識嗎?」
任祖雍的臉色有一秒的柔緩,但瞬間冷凝,他不禁握起拳壓抑著體內流竄著的騷動,冷冷地瞥過遠處的女子,只丟出一句:「不認識!」旋即再次邁開步,往既定的方向步去。
尹忻一看就知道他和那個纖細美女一定有什麼,卻又不得不跟隨上他大大的腳步。
「可是,任大哥,她看起來快暈倒了。」尹忻忍不住又回頭再看了那女子一眼。
任祖雍腳步一頓,僵直著挺拔身軀,但他沒有回頭,反而突然伸手摟住尹忻的肩膀,狀似親密。
美麗女子的臉在一瞬間蒼白,嬌軀顫抖。
「任大哥!你……」尹忻呆了一秒,便覺得事有蹊蹺。任祖雍的動作彷彿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但他的動作強勢且不容她反抗,於是尹忻不再掙扎地任他將手擺在自己肩上。她知道一定事出有因,否則任祖雍不會這麼做的。
她頻頻回頭,卻已不見那美麗女子的身影。
進了貴賓室,尹忻馬上開口問:「你一定認識她吧?任大哥。」
她覺得這次香港的會議她本來就不用出席,可是任祖雍卻要她同行……不會就為了要演這樣的一場戲給那個女子看的吧?尹忻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不認識。」任祖雍抿起薄唇,打算一語帶過。
她為什麼跟來機場?難道他無情的話還說得不夠絕嗎?為什麼非得要親眼證實他的心裡沒有她,她才會甘願呢?
任祖雍臉上是因愛而愁的表情,她也經歷過。尹忻見他眉間鎖著無人能解的愁,心裡早有了答案。
???
劭家大宅。
一早,劭歆雋就被艾藜挖起來。
「有沒有搞錯啊!才幾點你就把我挖起來?我還要上班耶,別鬧了。」劭歆雋揮開她的手,皺著眉倒頭又睡。
艾藜見他愛困的臉,不死心地又搖晃著他,催促道:「你快起來!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我在聽。」擺明了睜眼說著瞎話。
「劭、歆、雋!那件事真的很重要。一句話,到底要不要起來?」艾藜扯開嗓門大聲吼著。
「不要!」他倒也乾脆,回了這一句。
眼見硬的不行,就只好使陰招了。
只聽聞艾藜突然哀哀叫著:「喔——我肚子好痛!快痛死了,我是不是快要生了?劭歆雋,救我!」
劭歆雋早被她鬧得醒了大半,知道她在演戲,就是故意不理她,還佯裝囈語。「騙人,你離生產還很久。」想唬他?
艾藜瞇了瞇眼。想不到他居然連睡覺都知道要反駁她……看來,只有把他嚇醒才是唯一之道了!
於是她假裝惋惜地低歎。「唉,真的很重要嘛!你還睡得跟豬一樣,看來你是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了,可惜喲!小忻都要和任翔去結婚了說。」
就像是床鋪上著火一樣,劭歆雋狂躍而起,拔尖的聲調問道:「你說什麼?他們要結婚?!我不准——」他說著就要衝出房門去,一心要阻止這段孽緣。
艾藜悠哉地掏掏被震麻的耳朵,閒閒地說:「嘖!不使出小忻這個必殺絕招,你是睡死了都不會理我。」
他煞住腳步。「別淘氣了,艾藜,快說是怎麼回事?」他可急了。
「騙你的啦!」看他一臉嚴肅,艾藜也不敢再拖下去,直接切入正題。「你沒發現,自從任翔的生日宴過後,小忻已經好幾天都沒回來了嗎?」
劭歆雋這才卸下緊繃的心情,稀鬆平常地說:「小怕很重視她的工作,會住在公司也是理所當然的呀!況且那裡有為她專設的休息室和衛浴設備,甚至連吃的都不缺,你擔什麼心?我還沒有你這個負擔的時候,還不是這樣?」
艾藜白他一眼。「你不覺得怪怪的嗎?生日宴那天,任翔當著大家的面把小忻擄走,到宴會結束他們都沒回來過,之後就再也沒看見小忻了,這不是很怪嗎?」反正她就是覺得其中有鬼!
「唉呀,他們把話攤開談了嘛!而小忻不想見到曾經讓她傷心的任翔,所以索性避不見面,省得麻煩。再說,如果你覺得怪,為什麼不自己去問小忻?」
「喂,你想的太單純了吧?而且,我去問過小忻了呀,可是她不停地扯開話題,半點都沒洩漏給我知道耶!」艾藜嘟起了嘴。
「幹什麼事都要跟你報備?」
艾藜看樣子他一下,又憂心忡忡地說:「我覺得……一定有發生什麼事,要淡然小忻不會那麼多天都不回來。之前,就算再忙,她都會回來喝鄧姊燉的湯,可是她真的已經好幾天都沒回來了耶!」
劭歆雋想想也發覺有點不對勁,擔心起來了。「會不會……任翔對她做了什麼不規矩的事?」
「你想太多了!」她嗤了聲。「我想,一定是爆出了什麼火花,嗯……很可疑喔!喂,我想我們等任家大哥回台灣後,約任家大哥喝個茶,要他把他家那個壞脾氣的弟弟給管好,別來招惹我們家小忻,這才是上上之策。」
劭歆雋也深感同意地點點頭。「逼不得已,也只能這樣了。」
艾藜竊竊一笑,心想:計謀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