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天旋地轉,世界在一秒內崩塌!
「翔少爺交代我告訴你,請你給他時間。」
尹忻緩緩地蹲了下來,抱著頭哭著說:「我都已經承諾給他時間了,他為什麼還要逃開呢?為什麼?」
八年前的椎心之痛又襲上胸口,這次的打擊卻比當年還要來得深切,好不容易癒合的裂縫又再被撕開,那汩汩流出的已經不知道是血,還是對任翔的愛?她根本不知道啊!
多想這一刻就此沉睡,不用面對這再一次的傷痛呵……
???
一年後——
紐約曼哈頓的中城區,幾乎能讓人和紐約市產生立即聯想的建築景觀和觀光熱點都在這一區之中,尤其是聯合國總部及第五大道上的眾多精品名店,還有不少新式的摩天大樓、跨國企業總部、豪華旅館及知名餐廳都位於此。
紐約市多采多姿的生活和頂級國際都會的流行脈動,在中城都可一次掌握,讓人流連忘返。
「翱翔國際商業銀行」的總部亦位在中城,是一幢外觀新潮的摩天大樓,銀灰色的閃亮外觀顯得耀眼獨特。毗鄰而居的則是「翱翔國際觀光飯店」的分店,外觀偏向古老歐式建築,讓人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感。
夏季午後,任翔穿著隨性的牛仔褲,與一般人無異的裝扮,完全看不出來他是知名跨國商銀的領導人。他有如自我放逐般地穿梭在人來人往的擁擠街道上,完全不在乎身旁的人與他互相擦撞碰觸,因為他的心思早飛離他的身體了。
他是不是很不應該?想逃避就逃避,不想面對就索性徹底消失,連一通電話都不曾給她,完全沒顧慮到她的感受……
那天當他醒來,看著近在眼前尹忻那恬靜的睡顏,大手還眷戀地遊走在她的裸肩,光是撫過她的肌膚,他發現慾望又被挑起,就快將隱忍不住地想再愛她一次的自制力給扯散,但他明白自己的過度索求早將她累癱,可是焚身的慾火卻連一絲絲也把持不住!
他被這種情況嚇壞了!他不曾這樣需要一個女人過,面對她就是有無限的精力,即使她已經熟睡了,還是想把她叫醒……
這算愛嗎?他不知道!但尹忻真的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他被自己的困惑逼得急了、慌了、亂了,就只好無能地以躲避來安撫自己平靜的心。
可是都已經過了一年,在這三百多個日子裡,天曉得,他根本就沒有靜下過心,每天一睜眼,浮現的都是尹忻哭泣的臉;一閉上眼,她微笑的臉又映在腦海;甚至在上班時,卷宗上的字體也全成了尹忻……
該回去面對了嗎?可是卻提不起勇氣!
任翔將惱人的髮絲往後攏,這小小動作配上出色的東方臉孔和與生俱來的傲然,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有男有女。甚至有男同志上前搭訕——
「一個人嗎?寶貝?」一隻長滿毛的大掌在任翔的寬肩上揉撫。
「滾開!順便拿開你骯髒的手。」任翔一臉再陰沉不過地低聲警告,像要殺人的眼光定在他肩上那只不安分的大手上。
「哇!好可愛……」毛手的主人是個大鬍子美國佬,壯厲的體型再加上有點娘娘腔的舉止,讓人看了就想吐。
任翔聽到他的「稱讚」,臉黑了一半,抬腿便往美國佬一踹,痛得他彎下腰不斷詛咒後,冷然走開。
打擾他想尹忻的人全該死!
忽然手機的鈴聲響起,他皺眉接起來聽。「誰?」不說話裝什麼神秘?
「真沒禮貌!」任祖雍嗤著。
「有事快說好不好?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而且我沒禮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的口氣略帶挖苦。
「你在辦公室裡嗎?」他有份驚喜要送給親愛的小弟呢!
「我今天休假,到底有什麼事?」他的口氣極差。
任祖雍低哼了聲。「看來你在紐約過得很不錯嘛!三天兩頭不想上班就休假,你大概覺得銀行即使沒有你也不至於垮掉嘛!」
「你特地打越洋電話來找我吵架的嗎?」任翔捏緊手中輕薄短小的手機,就快將它捏成碎片。
「好,廢話我不多說,你回辦公室看看就知道了,是一件喜事喔!」
「到底什麼事?你要離婚了嗎?」任翔缺德地說。他是故意的,因為知道他大哥愛死了今年初才娶進門的嬌弱妻子,而他還在任祖雍的婚禮上缺席,就怕見到尹忻。
「去你的,任翔!」竟敢詛咒他的婚姻?可惡!任祖雍沉了聲。「好,我坦白點告訴你,你朋友王凱強要結婚了。」
「關我屁事?再見!」任翔說完就要掛了電話。
「等等,你不問我王凱強跟誰結婚嗎?」任祖雍正經地說,其實內心在暗笑。
任翔開始覺得不對勁,悶聲問著:「誰那麼倒霉?」
「你說呢?」任祖雍假裝遺憾地說。
大哥的口氣讓任翔被狠狠地震在原地,他的手在發抖,連聲音都是。「不會是跟……跟尹忻吧?她要結婚了?不准!不准!我不准——」他幾乎狂吼出聲。
除了他任翔,沒有誰配擁有她!一想到她將為別的男人披白紗,他呼吸像被梗塞住般透不了氣,胸腔缺氧似地發疼……
「不管你准不准,總而言之,就是這樣了。」
「不!大哥,你為什麼沒替我看好她?為什麼?你明明知道她只能是我的,為什麼不看好她?」任翔發狂地大吼。
任祖雍冷著聲音,道:「在你前腳剛踏離台灣,小忻就跟我辭職了,她現任的職務是王凱強投資的飯店專屬顧問,你不知道嗎?」這傢伙,自己不敢面對,又不准尹忻另覓良緣,真是自私!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把我蒙在鼓裡?大哥,你太過分了!我一定要阻止他們,一定!」任翔喘著氣,憤怒的火焰將他燒痛。
「你沒搞錯吧?是你自己一直把自己蒙在鼓裡才對,你好好想,你到底愛不愛小忻,等你得到了確實的答案,你才有去阻止婚禮的權力。」任祖雍直接地攤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