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呀!
翌日一早,任冠廷便駕車上山,打算回家一趟。
他昨晚並未睡好覺,而且昨晚他的心顯得特別不安定,整晚腦袋十分清晰,因為那 個困擾他許多天的人影總會跑到他腦海裡不肯離開。
他有些心煩地將一手撐放在額側,一手放在方向盤上,雖然煩心但仍專心注意著眼 前的路況。
嘖!那傢伙要是再不出現,他是不是會因為長期的睡眠不足、疲憊不堪而倒下呀?
就像現在這樣,他一向清晰的腦袋竟混沌一片……任冠廷從鏡子裡嘲弄地看著自己 一向有發電廠之稱的雙眼,裡頭有著淡淡的血絲,眼圈也有著明顯的暗沉,看起來就是 一副幾百年都沒睡好覺的模樣。
疲憊使得他都沒有發現自己已被別人給盯上了。
一輛出租車以安全且不被發現的距離跟在他的車後上了陽明山。
「老伯,麻煩你跟緊一點。」上官葦獨自一人坐在出租車後座,她緊張地不斷叮嚀 著司機先生。
「放心啦!我可是有『抓奸跟蹤大王』的稱號哪!很多貴婦人每次要逮老公出軌, 都嘛會來找我阿忠伯幫她們開車。」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很得意地炫耀自己在業界的名 聲。「不過喔,像你那麼漂亮的女生,男朋友也會出軌喲?」
看來這個阿忠伯有很嚴重的妄想症哩!上官葦輕笑地解釋道:「老伯,你誤會了, 我不是要抓奸的。」
「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開口的啦!」阿忠伯空出一隻手揮了揮,一副他很瞭解的樣 子。
「啊!老伯,我在這裡下車。」一見到任冠廷的車停在一座有道黑色雕飾大門的別 墅前,上官葦忙塞了張千元大鈔給阿忠伯以後,匆匆地跳下車。
同時由吉普車上下來的任冠廷,像預警到了什麼似的回過頭,突然看見那讓他心繫 已久的嬌美容顏時,那一瞬間他的心跳急遽加快!失去神采的雙眼也閃爍著光芒。
她終於出現了!
他幾乎分不清心底的那股騷動是為了什麼?是開心,還是惱怒於她的出現呢?又或 者是種安心?他分辨不出來,在強烈的情緒衝擊下,他只能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著她。
上官葦漾開了甜美的笑容一步步朝他走去。當她走到他身邊看見他臉上淡淡的瘀傷 後,笑臉馬上轉為焦急,問著:「你……你的臉怎麼了?」她抬起手不捨地想撫過他嘴 角上的青紫。
「不小心弄傷的。」任冠廷撇開臉,躲去了她的觸碰。
「騙人!說,是怎麼弄的?」上官葦心疼地看著那範圍不小的傷勢,她一看就知道 那是出自重拳。要是讓她知道是哪個不怕死的人把他打傷的,她一定要讓那個人的傷勢 比任冠廷還要慘十倍!
等等!會不會是她家人做的?但是不可能呀!爸爸一向言而有信,絕對不會背著她 使陰招的!
任冠廷不怎麼自然地輕咳一聲,用以前對待她的不耐口氣來掩飾他亂成一團的心。 「你來幹什麼?」她的樣子怎麼好像他們之間從沒在紐約發生過不愉快一樣,這莫名地 讓他安下了一顆惴惴不安的心。
上官葦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陣老邁帶著哽咽的聲音便欣喜若狂地插入。「廷少爺? 真的是廷少爺呀!喔,我們家的廷少爺可教我給盼回來了呀!」
剛剛門口的保全通知他廷少爺回家來了,他沒半點拖延地走出來迎接。一看果真是 長年不見人影的廷少爺,真是讓伍伯開心極了!
任冠廷冷冷地看著管家伍伯的表演,心裡對於把車停在門口的決定後悔極了。他本 來想說把車停在門口,用走的進去就好了,沒想到會在門口遇到她。
「廷少爺,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嗎?」伍伯和善地笑問。
「不是!伍伯,你進去。」任冠廷冷聲否決。
上官葦因他的話而嘟起粉唇,卻不忘禮貌地對伍伯及門前好奇觀望的保全人員笑著 問候。「大家好,我叫上官葦,我很喜歡冠廷,也正在追求他,希望大家可以幫我美言 幾句喔!」她有禮的態度和甜美的笑容很快便博得了這些人的好感。
「上官小姐好!」
伍伯瞪了那群小伙子,糾正道:「要叫二夫人。」廷少爺從不曾帶女孩子回來過, 所以上官葦在他眼裡就成了任冠廷中意的女孩了,甚至還把她當未來的主子看待。
上官葦呵呵地笑,很滿意伍伯的「自作主張」。
任冠廷一張俊臉漲成粉紅色。他轉頭看向門口,幾名保全人員的曖昧眼光和笑容讓 他幾乎快抓狂了!該死的上官葦,竟害得他被人當猴子瞧似的。
有種羞赧和被人恣意觀賞的難堪,取代了原先他乍見她的狂亂心跳。
這個女人還是不要沾惹的好!他沉著臉轉身往家裡走去,打算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上官葦當然是主動跟進,她上前挽住他結實的臂膀,小聲抱怨:「你又丟下我先走 了。」
任冠廷彆扭地回頭,瞪了身後那群仍不斷盯著他和上官葦的保全一眼,接著忍無可 忍地對她低咆:「別跟了好不好?從日本到意大利,從意大利到曼哈頓,從曼哈頓又追 到我家來,你這麼神,怎麼不去當偵探?」
被家裡的傭人以那種玩味的眼光盯著,讓任冠廷感到非常非常的不自在,於是對她 說話的口氣比之前又更差了些。可是這並不是他的本意呀!他也想和顏悅色地和她說話 ,但在家裡的僕傭面前他就是沒辦法做到。
說穿了,他也不懂自己到底是在彆扭哪一點?
上官葦委屈地瞅了眼他發怒的臉,替自己申冤。「我找了你很久耶,你一點都不感 動就算了,怎麼還叫我去做偵探?好狠心喔!」上官葦一雙雪白粉嫩的纖纖玉臂勾住他 ,而他卻是一臉不爽地拚命甩開粘人的小手,但她笑得燦爛,死命地賴著任冠廷的鐵臂 ,任他怎麼甩都擺脫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