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台灣的路上她已打定了主意,不管任冠廷再怎麼嫌她、趕她,她都不會輕言放 棄的。除非……這個除非她還沒想到,反正就是不會像上次一樣,被他這麼一說就哭著 跑掉了。
阿烜說得沒錯,她是該來的。瞧,冠廷沒有趕走她耶,只是有點凶和有點不耐煩而 已。
「上官葦,我真後悔救了你,早知道就讓你被日本鬼子吃了算了,才不會給自己招 惹上一身麻煩!我走到哪裡你就追到哪裡,有沒有搞錯啊?」任冠廷難忍氣憤地深深吐 出一口悶氣。
「嘻!你還記得我的名字耶!我一定讓你念念不忘吧?冠廷。」上官葦睜著滿載愛 意的美眸。
「該死的一千次!我怎麼會惹上你這個惡女?我上輩子是倒了什麼楣?」任冠廷有 種無語問蒼天的無奈。該死!他居然會覺得她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
「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喲!你會『認識』我這個『美女』可是你上輩子積的『福』 呢!」什麼惡女?倒霉?上官葦擰起細細的眉,心想:她可是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哪! 居然被他說成那樣不堪?她非得要好好糾正他的觀念不可!
兩個爭執不休的人沒發現,前方門口的一男一女正看著他們鬥嘴。
「上官葦,叫你放手聽見沒?!」嘖!她還是一樣粘人!
「不放!我偏不放!」上官葦將那鐵臂抓得更牢,嬌嫩的聲音中有絕不妥協的意味 。「你可是我相中的好老公人選,要我放手是不可能的事,你死心了吧!冠廷……」
「該死!去你的好老公人選……」任冠廷惡臉相向,正要用力把上官葦甩開的時候 ,瞧見了站在門前看好戲的人,他怔了怔!
「大哥?」他有點狼狽地低吼。這麼糗的模樣居然被大哥看見了?他會不會一狀告 到母親那兒,那他就有一頓排頭吃了,這個臭女人……任冠廷極富個性的帥氣臉龐皺成 一團!
「前陣子聽滕灝說你被女人給纏上了,本來還覺得奇怪,今天看來果然沒錯!」任 祖雍嘲弄地開口,他身旁站著一位任冠廷沒見過的纖細女子。
「妳害死我了!」聽大哥那嘲笑的口氣,讓任冠廷怒吼著一把甩開她,然後沉聲對 不遠處的保全人員下命令。「阿力,把這個惡女給我『攆』出去,我們任家可不是『閒 雜人等』能隨隨便便進來的。」
他決定把害他丟盡面子的上官葦丟出任宅。
「喂、喂、喂,什麼『閒雜人等』?任冠廷,你真的要趕我走?一句話是或不是! 」上官葦嘟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不!」任冠廷冷笑地看著她,閒閒地接下去說:「你客氣了!我不是要『趕』你 走,我是要『攆』你走。」見到保全阿力面無表情地把上官葦架出去,他似乎樂得很!
「任冠廷,你給我記住!」上官葦扁著嘴嬌叱。
「SEEYOU。」任冠廷拋給她個百萬伏特的電眼,還朝被激怒的她送了個飛吻,轉頭 看向大哥身旁纖柔的女子,剛剛氣憤的模樣已不復見,紳士般有禮地問:「這位小姐是 ?」
「你未來大嫂,袁韻雅。」任祖雍驕傲地介紹著。
「你好。你是冠廷吧?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你。」被任祖雍那樣介紹,袁韻雅覺得既 開心卻又有點不好意思。
「是,我是二弟冠廷,大嫂妳好。」任冠廷丟了一個「好哇!你這傢伙」的調侃眼 神給任祖雍,對他的眼光讚賞著。他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道:「不打擾你們二位,我 上樓補眠去了。」
昨晚他被上官葦那傢伙的影子如影隨形地纏到現在,他已經非常想睡覺了,於是他 決定上樓歇一會兒,被她那樣一鬧,他今天也不打算去公司了。
那傢伙……也該被阿力丟出去了吧?任冠廷氣憤過後,心思竟又飄到上官葦身上, 還真是該死的見鬼!任冠廷甩甩頭往他自己的房間走去,一見到自己的床馬上躺了上去 ,閉起了眼。
上官葦委屈扁嘴的可愛模樣閃過他的腦海,讓他蹙起了眉。
他發什麼神經要對她那麼凶、那麼不耐煩?之前他不是還希望著她會出現嗎?而在 她真的如他所願地出現在他面前,他反倒又這麼無情地對待她?
唉……怎麼那麼煩?
十分鐘過去……他整個人全身放鬆地躺在床上,雙臂枕在腦後,深幽的眼睛睜開注 視著天花板,竟了無睡意……還……還是去跟她道個歉吧?她……應該不會那麼小氣吧 ?可是過了那麼久,她早該走了吧?任冠廷在心裡掙扎著。
也許她還沒走也說不定!這麼想的同時,他已從床上一躍而起,匆匆套上鞋子往大 門口的地方衝了過去。他先衝出門口張望,卻沒有看見有著一頭棕髮的那抹小小身影, 於是又快步回到屋裡。
「阿力,她呢?」任冠廷抓著阿力,喘呼呼地問。
阿力搔搔頭不解地問:「您說的『他』是誰呀,廷少爺?」沒見過一向從容自在的 任冠廷這麼緊張過。
「剛剛那個小姐呀!」早走了吧?任冠廷心裡有著一股說不上來的頹喪感。
「哦──是廷少爺要我將她丟出去的那位小姐呀!她剛剛還賴在這裡不肯走,然後 ……還是走了。而且那個小姐看起來很難過哩!」阿力據實以告。
任冠廷聽了面無表情地轉過身,慢慢地踱步回房間。
唉……看來,她又被他給罵走了。他該高興再度擺脫她的不是嗎?既然這樣,為什 麼他現在的心情悶死了呢?
早知道就不要因為顧面子而在大家面前這麼凶地吼她了,最後還把她趕出家裡。他 真是太不應該了!
只是,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
隔天。
任冠廷打算在去公司前先回家拿一份文件。一回到家,走進了偌大的客廳,覺得整 間屋子安靜得怪異,連半個兒影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