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阿純呢?」阿純每天早上都會來替他整理房子和準備早餐的呀。
於是他探頭進廚房一看,餐桌上還真的是連片土司都沒見到。那阿純上哪兒去了? 要請假也該會說一聲才是呀!
正當任冠廷低頭思索時,一陣輕微的聲音從陽台的洗衣間飄來,讓他舉步往陽台走 了過去。
「該死,到底要怎麼洗?為什麼還是有那麼多泡泡呢?奇怪……」
那熟悉的嬌嫩嗓音讓任冠廷怔了幾秒。當那張又讓他整晚掛記的臉蛋映入他眼簾時 ,他揉了揉眼睛,確定那個身影的確是讓他幾天都睡不好的人兒……他的心開始不受控 制地狂跳了起來!
「討厭,到底要怎麼做泡泡才會消失呢?哎,還是打電話問阿菲好了。」
「你在幹什麼?」任冠廷壓抑著心裡的狂喜,繃著臉問。
以為她會生氣昨天他這麼對她,可是她沒有!她還是擺出滿臉甜到可以滴出蜜般的 笑顏對他。
「啊?冠廷,你回來啦?」上官葦欣喜地跳到他面前,滿臉的懊惱轉為甜笑。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又在幹什麼?」任冠廷低頭看著她手上的泡沫,把話題帶開 。其實他真正想問的是她又做了什麼好事?
「我在洗你的衣服啊!」上官葦指指洗衣台,聲音甜得膩人。
「洗衣服?妳?」任冠廷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全身濕透的洋裝,和她紮成馬尾的棕色 秀髮,眼前的她清純的好似天使。
而她,正在洗「他的」衣服。任冠廷心裡悄悄滑過了溫熱……「對呀!可是不知道 為什麼哩!我明明沖了很多很多的水,可是泡泡都一直衝不掉……」真的好奇怪耶!
「你……常常這樣替別的男人洗衣服嗎?」任冠廷問得有點酸溜。他吃錯藥啦?光 看她那笨拙的樣子也知道她根本就不會洗衣服,他還這麼問?該死……「我只洗你的衣 服!」上官葦像在起誓一般,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她連自己的衣服都沒洗過,更何況 是別人的?因為愛他,所以她才願意為他做任何的事!
任冠廷被她直率的言語所震撼!急急地喘了口氣,平靜了紊亂的心跳,假裝平靜無 波地開口問道:「阿純呢?」為什麼是她在洗衣服,那阿純跑哪兒去了?
「你是說你家那個可愛的小女傭嗎?她說她家有急事先走了。」
真實的情況是她給了阿純二千塊要她今天休假,還謊稱自己是任冠廷的「親密愛人 」,把阿純唬得一楞一楞的,還衝著她叫「任夫人」呢!那感覺真是不賴。
「真的?」有這麼巧的事?
「當然是真的嘍!我幹麼騙你?」上官葦怕被他發現眼底的竊笑,所以她轉回洗衣 台前繼續和泡沫搏鬥。
任冠廷走近她,忽然不知道要將手擺在哪裡,索性就雙臂環胸,不自在地清清喉嚨 ,明知故問道:「你會洗嗎?」他不得不懷疑。
瞧這小小的空間被她弄得像第三次世界大戰一樣的慘不忍睹。他根本看不見她洗的 衣服在哪裡,連同她的手,全被一堆白白的泡沫給隱藏住了,哪有衣服的蹤影?
「我會呀!」上官葦先是不服氣地喊著,接著她氣餒不已地說:「可是好奇怪喲, 為什麼這些泡泡一直衝都沖不掉?那麼愛跟我作對,真是的!」她看過管家洗衣服,不 就是那樣嗎?
任冠廷忍無可忍地翻起了白眼,指了指那堆泡沫。「你用什麼洗?洗衣粉嗎?」她 該不會拿沐浴乳或是洗碗精之類的吧?任冠廷心驚膽戰地暗忖。
第八章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出生到現在都有人在服侍她,所以連個衣服都不會洗。
上官葦覺得任冠廷在污辱她的智能。她很生氣地彎腰拿起洗衣粉的彩色紙盒,放到 他面前讓他看個仔細,氣沖沖地說:「你看,它就是寫『洗衣粉』啊!中文我看得懂好 不好?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我。」說到這兒,她洋洋得意了起來。
「嗯,它的確是洗衣粉沒錯。只不過……是『濃縮』洗衣粉。」任冠廷要她看清楚 上頭的那兩個字。
「有差嗎?」上官葦咕噥道。「洗衣粉就是洗衣粉,幹麼那麼計較?」
「妳用了多少份量?」看來她是不知道這兩個字有什麼差別了。
「兩湯匙而已。」她拿起紙盒裡頭附帶的湯匙給他看。
「幾件衣服你用了兩湯匙濃縮洗衣粉?」難怪那堆泡沫沖不掉了!任冠廷被她打敗 了似地搖搖頭,勸阻她愚昧的行為,道:「別洗了,明天讓阿純洗就好。」
「那怎麼行?我一定要洗完!」上官葦怪叫道。他分明是不相信她真的會洗衣服吧 ?太可惡了!她偏偏要洗給他看。
見她如此執著,任冠廷也就沉默地陪在一旁。他看著她的眼神裡,有著連他自己都 沒有察覺到的情感,益發濃烈地在瞳孔中醞釀、擴散……漸漸的,蔓延進了心底。
他並沒有叱喝著她要她離開,兩個人也都沒有提起昨天的不愉快,就在這小小的空 間裡,和平的共處。
「你什麼時候來的?」靜默得有些尷尬,他隨口問道。
「昨天凌晨就到台灣了。」她很專心地衝去泡沫。
「你又怎麼知道我住這裡?」關於她是如何進門的他已經懶得問了。之前在威尼斯 ,她每天都不請自來地打開他的房門,看來她是會使點開鎖用的小技巧。
「呃……」上官葦一時語塞,忙胡亂搪塞道:「南……南星哥告訴我的。」這個叫 什麼上官南星還真好用。
「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他哼道。「你到台灣來是『回家』,還是又追著我來的 ?」
「當然是為了你嘍!」她在台灣又沒有親人。
「喔……」聽她說得這麼坦白,他居然不敢直視她那寫滿愛意的眼光,俊臉還微微 發熱了起來,真是見鬼了!任冠廷怕她察覺出他的異樣,隨口詢問道:「你的那兩個大 黑人呢?」他們不是都跟她形影不離的嗎?怎麼沒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