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冠廷痛苦地看著她離開,握緊了拳,俊臉繃緊、抽搐!
她違背了他們的感情,但他為什麼還要心疼她呢?
「冠廷,對不起……」褚茉幽輕拍他肩膀,內心十分歉疚。她是來還外套的,沒想 到卻讓已起了戰火的兩個人更加怒目相向。
「無所謂了……我和她,回不去從前了……」任冠廷頹然地重重跌坐在沙發上,將 臉埋進仍然發抖的雙掌之中,胸口隱隱抽痛!
「真的對不起……我幫你去追她回來!」褚茉幽說完就要追去。
「用不著了!即使你沒出現,我跟她還是完了。學姊,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低沉嘶啞的嗓音,透露出他低沉的情緒。
他灰心了,死心了……只是,傷痛要怎麼平復?他不懂,生平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 ,卻得到這樣的結果……多雨的西雅圖,一年四季好像都在飄著雨。有人愛極了飄起毛 毛雨時的詩情畫意;但對失意的人來說,卻只是徒增傷感……上官傲天夫婦坐在佈置典 雅的客廳,憂心忡忡地看著窗戶的方向。
透過窗子看出去,上官葦面無表情地坐在游泳池畔的沙灘椅上,任毛毛細雨當頭而 下。身穿白色棉質洋裝的她,連臉蛋都和衣服一樣的白,在蒼白的臉上已看不見昔日的 紅潤。
從她回到家至今已經一個月了,每天都是這樣。
身邊陪著的傭人為她覆蓋大浴巾在身上,撐傘替她擋去雨水,她也渾然未覺。無神 凹陷的雙眼直直地看著前方,像是想看透所有的隔閡,看進了某個人心底一樣。
通常她這樣一坐,總要坐上一整天才肯回屋裡來;要不,就整天關在房裡,一步都 不肯踏出來,怎麼勸都勸不聽。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是這樣淋雨也不是辦法呀!」上官傲天冷硬的剛毅臉龐也 露出了濃濃擔憂。
「問她她也不說,從回家來之後一直都是這樣。每天都任雨淋,要不就是關在房裡 ,勸也勸不聽……」張婉儀和上官葦有著相似的絕美,說起了女兒這一個月來的異常行 為,忍不住心疼地紅了眼眶。
「話也不說、飯也不吃,到底是哪個男人幹的好事?該不會就是上次害阿葦哭著跑 回家裡來的那一個吧?」上官傲天蹙起眉,把傷心掉淚的妻子擁進懷裡安慰,沉寂已久 的銳眸中起了肅殺之氣。
「你看……她都瘦了一圈了,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呢?想想法子吧,傲天。」張婉 儀哽聲懇求。
上官傲天緊蹙起眉。「我已經把阿勁找回來,也該到了。」
話尾才剛落,只見屋外有一架全黑的直升機降落在濡濕的草坪上,接著一抹勁瘦挺 拔的身影自直升機下來,沉穩如王者之尊地往屋裡走來,狂恣放肆的尊貴氣勢,即使是 相隔一段距離仍是懾人不已。
上官勁拒絕了旁人替他撐傘的好意,淋著細雨進到屋裡後,他抬手輕拍了拍黑色西 服肩上的水滴,姿態慵懶中可見濃濃霸氣。
「阿勁,終於找到你了,你很忙嘛!」上官傲天奚落著兒子。既是滿意他處理事情 的魄力,卻又氣煞於他偶爾的漫不經心。但對於能有個能力這麼好的兒子,他還是很驕 傲的!
從上官葦出事後他就急著找上官勁瞭解事情始末,誰知道上官勁忙到現在才有空回 家裡一趟。
上官勁低笑道:「老爸,我有多忙你該是最瞭解的才是。」他在上官夫婦倆對面坐 下,長腿隨意交疊。
上官傲天當然明白兒子忙的程度,可是家人還是比較重要的不是嗎?他哼了聲。「 那現在總該把事情說一說了吧?阿葦的事你有插手,應該很明白才是。」
上官勁先是掏出了一根煙,閒散地在長指間耍玩,懶洋洋的黑瞳在接到上官傲天警 告的眼光時,他低笑道:「都是凱文在搞鬼……」他把所有的事,從上官葦認識任冠廷 、兩人相愛到誤會都說了一遍。
「肯特家竟敢耍陰招?」上官傲天氣極地重撞桌面。「你都知道是凱文那傢伙在搞 鬼,為什麼不處理一下呢?就算他失蹤了,憑你的能力,要揪出他來該是易如反掌吧? 」
上官勁黑瞳一暗,微笑道:「凱文在我手裡。」在凱文逃離美國的二十小時後,他 就在凱文位於印度洋上的私人島嶼逮到他了。這一個月來,凱文都被他拘禁在賭城。
「什麼?」上官傲天難掩驚訝,而後不能諒解地說:「既是這樣,那為什麼不快點 解決一下呢?看見阿葦這樣,你都不心疼嗎?」做人家哥哥的,見到妹妹這麼傷心地無 動於衷,他怎會生出這個冷血兒子!
「沒有時間。」他的理由就是這樣罷了!上官勁淡淡的回答真會讓聖人也抓狂。
上官傲天真會被這個桀驁不馴的兒子給活活氣死!
「那現在呢?總有時間了吧?」上官傲天氣悶地問。
「阿勁,快點幫幫阿葦吧,見她這樣,媽媽很難過……」張婉儀坐到上官勁身旁, 抓著他衣襟淒聲哀求著。
上官勁摟著母親,安慰道:「我騰出了時間,明天就飛台灣。」他見不得美麗的母 親哭泣,這是他唯一的弱點──只有他自己知道。
※※※
大半夜,該是正常人睡眠的時間,但在「翱翔科技」大樓裡的一間辦公室仍是燈火 通明,裡頭不時傳出計算機鍵盤的敲打聲和一句又一句粗魯的詛咒聲。
「該死的!」任冠廷又一次低咒。他擰起了濃眉,常常失神的瞳眸已不復以往的炯 炯有神。除此之外,一切仍如同往昔。
他要用來和凱文肯特競賽的程序也已經交出去了。但他失去了兩個遊戲軟件,所以 他告訴自己,必須要再研發出更多更多的遊戲才行,但事實上是只有藉著工作,他才能 把那個背叛者給完全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