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越是想把她給驅逐出腦海,她的影像就更是鮮明,還常會趁他一不留意,就 偷偷地竄上眼前,總要讓他發呆許久才能回過神來。看來,他要把她全然忘記,還需要 一點時間。
現在的他,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在公司員工眼裡,他已然成了工作狂。除了滕 灝,沒有人知道一向愛流浪的任冠廷是發生什麼事,怎麼會變成了個以公司為家的工作 狂人?
他每天讓自己忙碌,累了就睡公司,連家都不想回。他無法忍受那沒有她的屋子裡 會有多麼的孤寂寧靜?那會讓他崩潰!
在上官葦走後,女傭阿純還幫著她說話,說她親眼看見有個外國人在他的計算機上做 手腳。但他不相信!若沒有上官葦的裡應外合,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該死!」這不知道是第幾次罵出口了。因他的一個閃神,十分鐘就這麼過去,他 該死的又浪費了十分鐘來想她!
突地,他的辦公室被十來個身著黑衣的男人侵入。
「各位先生,有事?」任冠廷停下手邊的工作,冷靜地問道。他定睛一看,在人群 中發現了上次和他打了場架的大個子──阿尼,他對阿尼的印象深到不能再深刻了。
十來個黑衣人身後走出了個俊美異常的男子,一身冰冷殘酷的氣息無需言語就從他 身上散發出來。而他身後跟著的,正是指使阿尼與他對打的男人──冷勍。
上官勁不請自坐地落坐在沙發上。看似淡漠卻犀利的瞳眸掃過辦公室的一景一物, 而後落在辦公桌後的任冠廷身上。
「任先生?」上官勁以傲慢的黑眸直視他。
「我是任冠廷,這位先生怎麼稱呼?」基於禮貌,任冠廷走至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心裡暗自揣測眼前有著王者氣勢的尊貴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上官勁。」
任冠廷沉下俊臉,冷淡地說:「上官先生有事?」那他不就是上官葦的大哥,也是 人人聞之喪膽的黑道組織「DARK」的領導人。怎麼?她找她大哥出來是要幫她出氣嗎?
「你不怕我?」上官勁饒富興味地看著他。
「為什麼要怕?」任冠廷嗤了聲,頓時恍然大悟的說:「原來之前的那場打鬥是你 一手策劃的?」
上官勁微微挑起了眉,輕笑。「你通過了考驗。畢竟阿葦看上的男人,總不能是個 軟腳蝦。」
「上官先生,你直接說明你的來意吧!」他不想聽到有關上官葦的任何字句,那只 會讓他的心更加浮動而已。
「阿葦是無辜的。」
「事實都擺在眼前,她並不無辜。當初她的接近根本就是有目的的!」
「在阿葦到台灣來找你的同時,就已經跟凱文解除婚約了。」上官勁微使了個眼色 ,冷勍便要人把「事實」給拎了進來。
「這就是證據。」上官勁淡淡挑眉。
任冠廷蹙起眉心,看見被推跪在地上的凱文肯特。他狼狽憔悴得好像是個流浪漢, 身上的衣衫破碎,被毆打的不成人樣……這是怎麼回事?
「凱文,你自己說吧!」上官勁命令道。
凱文肯特一見到任冠廷就像見到了仇人,滿眼恨意地瞪視著他。
「看來他被關到連話都不會說了。」上官勁冷冷嘲諷著。
「勁哥要你說話,聽不懂嗎?」冷勍二話不說上前揪起了凱文的發,讓他仰高頭, 逼他開口。
「是我偷了你的軟件,跟小葦沒有關係,是我利用她的。婚約早就解除了,是我跟 媒體亂說話的。我得不到小葦,小葦也休想得到你!」凱文恨恨地盯著任冠廷說道。
任冠廷糾緊眉,不敢相信凱文說的事實。
「你都聽見了。」上官勁不改慵懶,攤著手說。「現在呢?你想怎麼樣?」看他那 張臉,應該是明白了。
他沉默著。
真是這樣嗎?他想起了上官葦帶淚的臉,哭著要他聽她的解釋的模樣,而他竟毫不 留情地傷害了她……盛怒之下,他控制不了那時受傷的心啊!
悔恨、愧疚和心疼一一湧進了他胸口,一波波地湧入……先前對她所有的不諒解與 恨意,全被熱流所淹沒。一顆被掏空的心就像重新復活了一樣,因愛生的恨,漸漸淡去 ……取代恨的是一波強過一波的……愛!
任冠廷閉了閉眼,不是很能接受這大逆轉的事實。這一個月來,他活在一個自己築 起的小世界裡,就是想不通他為何會敗在這裡。但現在卻又發現,那不過是場誤會?
冷勍遞給了他一張裝著機票的信封。「現在去機場,有架專機等在那兒了。」見他 這模樣,三小姐可以不用再傷心下去了。
任冠廷遲疑了,他沒有接下機票,大手交纏著顯示出了他躁亂不安的心情!
「怎麼?你還不滿意?」上官勁瞇起眼,顯得有些不悅。都說了這麼多了,他還是 聽不進去嗎?
「她……肯見我嗎?」在他那麼狠心地傷了她之後,她會願意原諒他嗎?她是個驕 蠻高傲的大小姐,卻被他羞辱得那麼不堪……任冠廷揪緊的心臟急遽地跳動著。
「她一直在等你。」上官勁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去吧!去吧!去懇求她的原諒。
連他的意識也在催促著他行動,這時他才真正明瞭,縱使她離開了他的生活,但在 他心中、腦中,她是一刻都不曾離開的。
他還是愛她的!
任冠廷緩緩展露出溫柔笑意,一把搶過冷勍手裡的機票,往機場的方向狂奔而去… …「這傢伙,總算開竅了。」上官勁低哼一聲,總算滿意他了。
「勁哥,這人該如何處置?」冷勍指著倒在一旁的凱文。心裡猜測著也許下一秒, 凱文就會成了上官勁的寵物──灰狼的食物。
上官勁冷瞥一眼。「把他丟回他的小島,沒收一切對外聯繫的工具。」這可算是他 少有的仁慈。